但事实证明,人不该过分自信,我在那里苦等他一整晚也没能等来我要等的人。
不过,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获。
这一次我坐在吧台的位置,就是上次看到他时,他坐过的地方。
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至少跟酒保是彼此熟悉的。
果然,当我点了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然后找酒保聊天时,很快就套出了对方的话。
那个酒保大概把我也当成了那些试图跟艳丽美人搭讪,想要带美人去酒店寻欢作乐的下流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高尚,目的也着实不单纯。
酒保说:“帅哥,劝你一句,别在她身上费功夫了。”
酒保话里话外当他是个真正的女人,确实是常客了,这家酒吧不在这儿的时候,靳盛阳就总是光顾。
像靳盛阳那样的人很难不被人记住,酒保说:“我认识她得五年了,五年前我们还在老地址开店的时候,她就每周都过来。”
我笑:“你跟他很熟?”
“倒是不熟,不过她喜欢我调的酒。”
我撇撇嘴,表示他太过自信。
“他亲口跟你说的?”
酒保说:“那位姐从来不说话,不过她每次都来,我尝试做新品的时候她也都愿意试试。”
“说明他人不错。”
“……你跟她什么关系?”酒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屑,“说得好像你们很熟似的。”
“至少跟你比起来是更熟悉一点的。”
酒保嗤笑,跟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喝着酒笑着看他,也不争辩,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跟穿着旗袍的靳盛阳在这里同进同出,到时候他就知道谁跟那人更熟悉更亲近了。
外面又下雨了,这次教堂没有再失火,修缮教堂的工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都躲了进去。
酒吧里,那位音色细嫩甜美的歌手再次唱起了那首歌。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刺儿尖。
这不就是靳盛阳?
一朵迟早要被我摘取的红玫瑰。
☆、04
04 靳盛阳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继续这么苟活下去,还是说干脆一点,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这个疑问已经跟了我差不多十年,我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星期五一早,我直接到我姐家把她反锁在屋里,自己转身出去,开车朝着监狱去。
出了高速站,再开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是那所监狱,我不是第一次来。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不需要我们任何人动手,他直接死在监狱里。
事实证明,这种可能并没有发生,他出狱了。
狱警那边通知的是十点左右过去,我早上七点就到了。
监狱大门紧闭,外面除了我,还有其他服刑期满的混蛋的家属在等。
我把车靠边停下,倚着车门抽烟。
我并不是烟瘾很大的人,但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我只能用抽烟的方式来消耗自己的精力,用它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我车上有把刀,我今天有多种选择。
抽到第四根烟的时候,我把手机开了机,很快我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说:“你他妈在哪?”
“昨晚睡得好吗?”
“靳盛阳我告诉你,你把他好好地送我面前来。”
“看见茶几上的包子了吗?自己热一下再吃。”
“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这家包子涨价了,下次不在他家买了。”
我姐在那边又气又急,她一边骂我一边哭。
我挺见不得她这样的,也是因为总担心她会因为我哭,所以才磨磨蹭蹭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活得好像人模狗样的。
“哭什么呢?”我说,“赶紧洗脸吃饭去。”
“你给我滚回来。”
“我都到地儿了。”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说,“来都来了,不见一面不合适。”
“你回来,给我开门。”她强压着怒火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别,我怕你来了真杀了他,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找律师辩护。”
“我他妈不用辩护,杀了他我直接去自首。”
“那这事儿我也可以干啊,”我说,“你还有老公和孩子呢,我不一样,我就自己。”
“说这话你有良心吗?”我姐哭得更凶了。
我就笑她:“我有没有良心你知道的。”
她什么都不说了,就只是在那边哭。
我听她哭心里就难受,这辈子除了我姐没人对我好过,掏心窝子地疼我,什么糟心事她都顶在前面,永远都护着我。
她知道我的人生出了大问题,但是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把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他人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