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地摸手机,昨晚给靳盛阳发的消息他再没回复。
我跟他说——明天见。
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笑得有多不善良,像是故意要捉弄他,想让他知道:你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没有新消息,把手机重新丢回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
抬手扯开窗帘,天光大亮,甚至有些刺眼。
果然,下过雨之后,第二天晴空万里,世界被洗得干干净净。
我在泼进来的阳光中伸了个懒腰,闭眼打哈欠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靳盛阳究竟为什么那样?
是一时兴起?还是打赌输了?
再睁眼看向窗外,想起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总让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他。
原本我就对他感兴趣,但始终压抑着,到现在,那种好奇已经几乎抑制不住了。
该发生点什么了。
我承认自己的卑劣,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竟然想着如何摧毁他的伪装。
起床洗漱,早早地出门。
从我家到公司,每个星期一早上都要花去比平时更多的时间。
没办法,这一天的早高峰总是一周里最拥堵的。
我跟靳盛阳上班的路有一段是重合的,有那么几次下了班我一路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在某个十字路口转了弯。
我一直都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他。
堵车的途中我又播放了那首歌,那是有一次在堵车时刚好跟靳盛阳并排停车,我们开了车窗打招呼,音乐声从他那里传了出来。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我只听清这一句,然后去搜。
那天晚上我想着靳盛阳反复地听这首歌,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让我觉得惊喜。
我没料到,冻住的一棵植物下面原来有这样错乱跳动着的一颗心。
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之后,我对他更感兴趣,可也知道,我得跟他保持距离——除非我不想自己好过。
不招惹直男,也不妄图温暖一座冰山。
我太知道什么样的生活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了。
可偏偏,在我不断的自我催眠自我约束即将奏效的时候,靳盛阳露出了破绽。
他可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听着歌,想着待会儿跟他碰面时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他打招呼。
他那个人,平时在公司里见了谁都板着一张脸,尽管那脸足够让人欲望大增,可整天黑脸也挺扫兴的。
我得让他对我笑笑。
想到这里,我自己就先笑了。
前面的车开始缓缓挪动,我离公司越来越近。
这会儿靳盛阳应该已经到了,我们早晨在路上从来都不会遇见,他永远都很早就到公司。
停车的时候,我特意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大圈,运气不错,找到了靳盛阳的车。
我在他旁边停下,坐在车里朝着他的车看。
车上会藏着那件旗袍吗?
还是说,藏着更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要怎么收买我才能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声张呢?
我笑着下车,哼着歌朝着电梯走去,巧的是,到一楼时,电梯停下门打开,靳盛阳拿着买好的早餐随着人流走了进来。
上班时间,电梯拥挤。
我跟靳盛阳中间隔着两个人。
我在电梯的角落看他的背影,今天的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头发打理得整齐,还戴着他的框架眼镜。
以前我就觉得他戴细边银色镜框很是禁欲,典型的衣冠禽兽,只可惜,他从来没让我见识过暴烈的一面。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在后面窃喜,他可能感受到了被人注视的目光,在下电梯前突然回过头来。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一如往常,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绪来。
昨天晚上在酒吧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昨晚他穿着旗袍,像个娇媚的女人坐在那里喝酒,看向身边的男人是满是戏谑。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
☆、02
02 靳盛阳
星期一一早糟心的事就连续不断。
刚进办公室,来找我的人排起了队,等到我终于空下来可以吃早饭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
咖啡凉了,三明治也冰凉。
这会儿我已经没了胃口。
早餐放到一边,索性不吃了,打开邮箱,还有个下属交上来的方案没看。
这方案不急,我大致浏览了一下,准备先出去抽根烟。
最近楼内禁烟,我们这帮烟民就都到楼顶去。
前两年这楼顶是不让随便上去的,后来装了防护栏,又重新开放了,据说以前有人在这里跳楼,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今天天气好,站在楼顶能望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