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心一惊,听得黄森说:“请帮帮我!”
黄将与黄森之间那段看似甜蜜的关系有如昙花一现。黄森又收起好不容易才表露的灿烂笑容,变得沉默起来。
黄将对这种转变视而不见,于是仿佛是被打回原形一般,两人又回到以前的生活。
安静的,如同死水一样,但又隐藏着焦躁的生活。
黄将帮黄森安排好一切,黄森去美国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
黄森也懒得再挣扎,反正自己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倒是黄将,偶尔会伸出手,抚摸黄森的脸,流露出淡淡的舍不得,但都会被黄森冷冷地嘲笑。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前一天,黄将对黄森做最后的嘱咐:“你一下飞机就有人接应你,房子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好,跟着接你的人就好了。那边有专人照顾你,每个月我也会给你钱。当然你的情况那边也会定期跟我汇报的。”
黄森笑笑:“换个地方坐牢而已。”
黄将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林伯会送你到机场。你在国外不比在这里,凡事忍着点。”
黄森默默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黄将看他有些失魂落魄却勉强镇静的样子,突然心酸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胳臂把他拽进怀里,啃上他的嘴唇。
黄森温顺地由他亲吻,也没有反抗。
黄将推开,抵住他的额头,低声说:“你就要摆脱我了,还有什么不高兴。”
黄森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黄将苦笑一下,松开他,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做飞机。”说完,就走了。
黄森漠然地抬起手,摸着自己刚才被亲吻的嘴唇。
这个感觉……他会一直记得。
第二天,到了黄森该出发的时候,行李都被放在了车上,林伯提醒黄森:“小少爷,该走了。”
黄森没有动,愣了一会,看向一边的黄将。
黄将平静地说:“时间到了,走吧。”
黄森这才缓缓迈开步子,坐进车里。他透过车窗还是死死看着黄将,黄将充他摆摆手,说:“再见了。”
黄森猛地把头转过去,不去看黄将。
黄将笑笑:“连句再见都不跟我说吗?”
林伯对黄将说:“先生我们走了。”
黄将点点头。
林伯坐进车里,汽车发动。黄森坐在后座上,低着头,不去看车外的情景。他感觉汽车平稳地加速,有风从车窗吹进来,撩起他的头发。
……就这么离开了啊。
比想象中容易呢,他还以为黄将会在最后改变主意,但似乎是他多虑了。
但似乎也比想象中难过啊,好像有谁在他的心上用刀挖了个洞,空落落的。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局,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好多画面在他眼前交替出现,最后定格在十年前。
冷雨里,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冰冷而骄傲的人。
“你还是舍不得啊。”林伯透过后视镜看着黄森。
黄森冷冷地说:“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去问问你的眼泪吧。
林伯没有说话。
到了机场,林伯带着黄森走到待机大厅口。
他命人把东西拿过来,递给黄森:“这是伪造的身份与护照,还有去英国的机票。这些都不能长久的使用,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没事。”黄森淡淡地说,“到了英国就有人来接我。”
林伯叹了口气:“谢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
黄森点点头。
当年谢茂森拿了黄家的钱,又在赵明磊手下干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有钱。谢茂森生前把钱放在国外,在黄森十八岁的时候自动解冻,变成他的资产。
而且他到了英国,就会有事先雇佣好的律师帮助他安排他今后的生活。
黄森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对林伯说:“我走了,林伯,你要保重。”
林伯点点头:“小少爷,今后的路可能不好走,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黄森笑笑,挥挥手里的东西,大步走向待机大厅。
再见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始新的生活。
并不美好的新生活。
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将都是仇恨与偏执。
他必须离开,否则继续留在这里,他会沉溺于黄将的好,沉溺于黄将给他的一切而看不清未来。
就像父亲所说的,黄将的心太软了。
在心思如此柔软的人身边,他会变得毫无斗志。
他还有事要做,他必须要做的事。
黄将目视着载着黄森的车开走,才缓缓转过身走进屋子。
他上楼,走进黄森的卧室。
明明昨夜还睡着人的房间,现在冷清得有点阴森起来。黄将慢慢地扫视过房间,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