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彻底清醒了。
他翻身起来,往床上一看,发现昨天晚上的那个人赫然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在……在打坐?
也许是打坐吧,这姿势吴瑕就见女孩子们练瑜伽的时候做过,但这男人坐得特别认真,双手反扣搁在膝盖上,特别有气势。
吴瑕一起床就看到这一幕,真是囧囧有神。
昨天吴瑕就觉得这人有点怪,今天就更怪了,吴瑕瞪着他,男人睁开眼睛,冲吴瑕微微一笑:“你醒了?”
吴瑕不知道怎么反应,点点头。
男人从床上下来站在吴瑕身前,比吴瑕高出好多,吴瑕想对着他的脸,非要抬起脖子,但吴瑕就是觉得宁愿这么仰望也不想再看他在床上打坐了。
男人说道:“我叫陆之行,你怎么称呼?”
吴瑕踌躇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名字,不过既然都把人抬回来了还怕被惦记着吗?吴瑕慢吞吞道:“我叫吴瑕。”
“无暇?”这个叫陆之行的人重复。
“口天吴。”
“哦,原来如此,吴瑕,昨天谢谢你了。”陆之行低头微笑。
吴瑕哪好意思让人家道谢啊,连忙说:“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谢谢你。”
陆之行摇摇头:“举手之劳。”
吴瑕心想您这举手之劳倒是说的轻巧。
他想了想,问:“昨天你吐血了,身体没事吧?”
陆之行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我以前受过内伤,多年未愈,一运功就呕血,等我调息一下就好了。”
吴瑕瞪着他。
他便是未料到居然捡回来一个蛇精病……
更让人未料到的是,陆之行突然抓起吴瑕的手,说道:“昨天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不如你随我上山,拜我为师,潜心修炼,将来必成大器。”
第2章
吴瑕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过了半天,才幽幽地说:“我又不是马云。”
陆之行轻轻摇头:“马云那是骨骼惊奇。”他热切地握住吴瑕的手,“我们立刻动身,我去买票,三天之后就能上山。”
吴瑕问:“什么山?”
“武当山。”
“……”
不要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太较真,吴瑕面无表情,慢慢地想把自己的手从陆之行的双手中抽出来,但陆之行抓着他,他没抽动。
他再抽,还是不行。
看起来陆之行只是轻轻握着,但是吴瑕就是甩不开,何止是甩不开,简直是纹丝不动。
吴瑕垂下眼看着交叠着的三只手,想,比神经病更可怕的果然是武力值暴表的神经病。
陆之行笑了笑,放开他,说:“你不要害怕,我是认真的,我是武当派第十四代弟子,武当七子排行第五。”
“……”吴瑕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还武当七子,他还十大恶人呢。
他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是到了送瘟神的时候了,说:“我待会还要去打工,你要是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家吧。”
陆之行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不仅有练武的天赋,性格沉稳淡定,实在是锦上添花。”他拍拍吴瑕的肩膀,“我观察了一下,你估计是一个人住,今年多大啦?父母呢?”
吴瑕淡淡地说:“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陆之行倒是没想到是这样,抱歉道:“不好意思。不过,这样的话,你干脆立刻随我上山吧。”
“……”说来说去还是上山,这人真是病得不轻,吴瑕微微皱起眉头,这样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的精神他只在一类人身上见过,于是他问,“你是不是想叫我去卖安利?”
“……”
陆之行见吴瑕明明小小年纪一直一张扑克脸,就知他还不信,想来想去,那只有身体力行地去证明了。
他扫了扫四周,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在一栋破旧的老楼的角落里,可能原本是某户人家私自隔断出来用来堆东西的小仓库,里面放了一张床就基本挤不下别的了。
墙壁上挂着几个小收藏格子,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这里虽然小,但是却收拾得很干净,陆之行看着面前几乎还能被称为少年的人,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却不笑,神色也淡淡的,言语之间有着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平静。
当然陆之行此时并不知道吴瑕只是单纯的面瘫而已,他想着这年轻人这么可怜,住这么破的地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去上学,还是孤儿没有父母,陆之行立刻升起一股侠义之士悲天悯人的情怀来。
说什么也要把他带上武当!
只是在这个狭窄的地方,完全没办法施展手脚啊。
陆之行退了几步,他无法运功提气,只能展示一些外功,他神色一凛,右腿后撤,翻掌推出,打了一套武当太乙绵掌,收放自如,出掌收掌一招一式之间掌风粘滞如水,又是轻盈又是气势万钧,姿势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