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有兴趣也有天分,为什么不走下去。”蒋云舟的神色无比认真,“也好过什么事都不做。”
说来说去,还是嫌他是无业游民。
严晰烦躁地挥挥手:“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无所事事的人,我们能换个话题吗?”
蒋云舟点点头:“那聊聊家庭?我父母健在,有个弟弟。”
严晰喝了口咖啡,说:“我现在一个人住,只有朋友没有亲人。”
蒋云舟再次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严晰这次先发制人,说:“你不用教育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不赞同说明我们合不来。”
“我觉得家庭很重要,从家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家庭不睦的人最讨厌别人问起父母,严晰觉得蒋云舟要是有点眼色就应该看得出来。
严晰最讨厌家庭这个话题了:“按照这种说法,你的家庭一定像万里长城,没有什么可以摧毁。”
蒋云舟居然没听出严晰在讽刺他古板,还点头。
严晰更加烦躁了。
相亲说起来还真的就是你哪里人,干什么工作,家里啥情况围着这几个问题转,除去这些两个以结婚为前提的陌生人,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晰很后悔事先没有跟谢庆说,就可以喊谢庆给他打电话,然后借口有事跑掉。
据说相亲失望的人都这么干。
严晰维持着最后仅剩的教养,挨到差不多时间,蒋云舟提出要一起吃饭,严晰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一下午他还没受够吗?
严晰深吸一口气,说:“蒋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吃饭了,会引起消化不良。”
蒋云舟似乎对他的拒绝也有些惊讶,但他立刻就恢复了平静,说:“是吗,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严晰瞬间又觉得这个蒋云舟或许有点感情接收迟钝,自己都这么无礼了,他都不生气。
严晰决定恶人恶到底,说:“不用了,我也开车过来的,自己走就行。”
严晰疲惫地回来,那个蒋云舟简直是异次元来的。
古板傲慢,没有礼貌。
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吗?说话的口气高高在上,对于不认同的东西就想说教,他平时在公司也是这样吗?难道他们公司实行暴君统治而不是董事会制?
严晰认定了蒋云舟这种人跟他是不可能合得来的。
他打开电视,电视里在播放相亲节目,严晰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苦不堪言。
叫他们去跟压根不来电的对象培养感情真是辛苦他们了。
严晰想着要跟王守宁说清楚,回绝掉比较好,可是想到这里就有点不忍心,他几乎能想象到王守宁失望的表情。
严晰烦躁地换台,却找不到想看的。
他觉得自己真不该去见那个该死的蒋云舟。
结果过了一会,王守宁反而先找上门来了。
严晰看着手机上闪动的来电显示,真想装死,但是人固有一真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于是他接起电话。
“严晰啊?”王守宁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语气颇为轻快。
严晰生怕他问相亲的事,决定先发制人:“我跟你说,那个蒋云舟……”
“啊,他对你的印象相当好呢!”王守宁难得打断别人说话,说明他是高兴极了。
严晰从来没想过王守宁对当媒婆这件事这么热衷,但他更惊讶的是蒋云舟居然对自己印象好。
扯蛋呢。
高中生都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严晰自认后来对蒋云舟说话冷嘲热讽,没理由对方会觉得他好。
“蒋先生说跟你聊得很愉快,他说你风趣幽默。”王守宁说。
严晰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想冲王守宁大喊,你觉得我有风趣幽默的特质吗?
“蒋先生认真靠谱,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觉得蒋先生怎么样?”
在王守宁看来,蒋云舟觉得跟严晰聊的不错,那严晰也应该觉得蒋云舟不错。
多少年了,王守宁在感情上的想法依旧单纯。
严晰无法对抱着美好愿望的好友吐槽,他沉默了一会,含糊道:“还行吧……”
“没事,慢慢来!”
严晰挂了电话,决定亲自回绝蒋云舟,就别直接面对王守宁了。
自从上次谢庆骂了他之后,他就不太敢再刺激自己的朋友。
因为……要是他们真的都觉得他是单身公害怎么办!
转眼又到周五,王锦程去参见国学术际会议了。
“那他的学生不是要弹冠相庆?”严晰看着眼前的玻璃杯,酒吧的光在上面折射,流光溢彩。
“你不要乱用成语。”杨简看了他一眼。
严晰突然认真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山中无老虎,我跟你说我会监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