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知道这位朋友是高智商,却不料对方猜得这么快。
方才讲情话被撞见的一幕,让他脸上微烫。
略一咬牙,凌澈若无其事道:“没错,你会不会告诉我?”
仇音认真思索了片刻:“你问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
态度这么明确,凌澈也觉得仇音很有趣了。
言归正传,他云淡风轻道:“他失忆后的生活我都没有参与,只是想知道他刚来首都时的事。比如,他刚搬到你家时的状态怎么样?我知道他那时候刚失忆不久。”
刚经历过重伤两个月就去异地上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做出这样的事,竟放心让一个失忆的少年独自去异地。
只要想一想,凌澈就眸色发暗。
他那时也不知道,分手后的许棠舟兀自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因为他没想过要去查。
仇音回忆了一下:“是的……”
凌澈:“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仇音顺着记忆,讲得比较仔细:“他是在一个APP上预定的房间,我们还没见面他就付给我定金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联系不上,我就通过那个APP的邮箱给他发了邮件。我经常不在家,他还问过我平时能不能住两个人。”
凌澈沉了嗓音:“两个人?”
为什么要问能不能住两个人?
“嗯。”仇音说,“送他来的还有一个人,我本以为就是他们要一起住,结果不是,那个人只是来送他的。他已经忘了提过这个要求,那时我才知道他失忆,邮件还是准备找房子的时候浏览器自动登陆才收到的。”
凌澈轻轻捏住了杯子。
许尉退役前受伤了,腿脚不方便,又常常烂醉如泥,这个人不是他。
听仇音的描述,更不是谢蕤。
Alpha的气息变得浓烈了些,让仇音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凌澈脸色的神情变得很深沉,隐隐散发出S级信息素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到压力。
这位大明星,面对恋人和普通人时真是两副面孔。
凌澈抬眼,浅棕色眸子有些凌厉:“送他的人是不是一个单眼皮,眼下有颗痣,长得挺高的Alpha?”
仇音微怔:“你怎么知道?”
一直以来逃避的现实终于被自己亲口提到了嘴边。
上次去启南,不仅去了医院查病历档案,凌澈还去找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但没找到。
无怪乎应宸说他找虐,非要去了解对方的前任。而是四年前被甩后的那个暑假,他就自我唾弃着去过一次启南。
他骄傲地站在许家门口,来开门的就是那个人。
对方俨然一副敌视姿态,只是简单又强硬地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让他不要再打扰许棠舟。
而门里的许棠舟穿着睡衣,恰巧经过客厅,听到动静也只是朝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凌澈刻骨铭心。
他从没想过那时许棠舟已经失忆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眼神分明是陌生的,却在几年中成了他的梦魇。
可是,若许棠舟从来没被标记过,若许棠舟和那个人早已分手,为什么那个人还会送许棠舟来首都念书?
面对仇音的惊讶反应,凌澈只是蹙着眉,一言不发。
迷雾越来越多的时候,仇音说了一句:“那个人是许棠舟父亲以前的下属,是部队里的人,我只见过那一次。”
凌澈猛地僵住了:“部队里的人?”
部队纪律森严,非假期不得外出,难怪他上次去启南没有找到人。
听许棠舟说凌澈是醋王。
仇音不愿意再说了:“如果你想知道许棠舟有没有谈过恋爱,我只能告诉你,他这几年都是单身,其它的我无可奉告。”
凌澈神色微变。
如果是部队里的人,一定和许尉有关,说不定是旧识,那么那个人会与许棠舟匹配契合度就不奇怪了。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
上菜了。
应宸终于跟着服务生混了进来,一进来就不见外的坐在了仇音身侧。他附耳过去,让仇音原本想要挪开的动作顿了顿,气恼地坐在原地,报复性地开始进食。
他要用花钱来麻痹自己。
凌澈无暇关注他们的互动,心事重重地玩着一只小酒杯。
他手指长,精致的小酒杯在他手中就像玩具一样,他动作懒散,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力。
如果不是脸上的不爽太过不加掩饰的话。
喜怒无常似乎是凌澈的标签。
偏偏他又傲娇得不行,一般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烦恼,连朋友也不行。
应宸深谙这点,以为他在为许棠舟操心这几天那个黑客的事,作为好友,他怎么能不替君解忧呢?
应宸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