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白月光成了情敌(181)
许无时喉结轻轻滚动,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边打泡沫边把手往下移。
蒋澈抱着衣服坐在凳子上。
一开始是挺着腰板,后来太累了就干脆弓着背,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省力地坐着。
自从知道他瞎了,许无时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做什么,都要保证他在视线范围之内。
蒋澈一点儿也不觉得烦,反而更想快点好,因为只有他健健康康,许无时才不用那么辛苦。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水停,蒋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扬声问:“你洗好了吗?”
“……快了。”
哗哗的水声盖不住声音里沙哑的情-欲。
蒋澈像只发现了肉骨头的狗崽,直起腰板睁大眼睛,歪着头坏心眼地发问:“许哥,你又在干什么?”
将布满黏稠液体的手指冲洗干净,许无时关了水挂好花洒,然后拿过一旁的毛巾,边擦干身上的水珠,边拧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在干你想的事情。”
节骨分明的长指被水浸泡得很凉,许无时故意伸过去冷了一下蒋澈的脸颊,没皮没脸地低声说:
“如果你想听清楚一点,我可以再做一次。”
论不要脸还真的没有人能比得过你许哥。
蒋澈心服口服,乖乖伸手把衣服递了过去,“不用客气了,我刚刚听得很清楚。”
许无时套好衣服,牵着蒋澈的手腕往外走,“想清楚了有什么表示?”
蒋澈想了想,“积极配合治疗?”
许无时无语了,“你还是积极一点学动脑子吧。”
“……哦。”
五月初的时候天气转暖了一些,蒋澈窝了将近一个月,终于盼到了拆纱布的日子。
“蒋先生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落痂之后可能会有道小疤,但是不影响头发生长。”
蒋澈顺着医生的话摸了一下后脑勺受伤的位置,发现确实有块两三厘米凹凸不平的疤痕。
正摸着,许无时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那眼睛呢?蒋澈的眼睛有没有好转?”
“眼睛的话还需要做一些具体的检查,因为头部ct显示蒋先生颅内的淤血是清除了的,至于他为什么还看不见,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察觉到许无时失落的情绪,蒋澈被牵引着往外走的时候,身体稍稍前倾,笑着小声安慰他:“我现在看不见也活得挺好的,你不要担心我。”
许无时没说话,看着他那双大而漂亮却没焦距的眼睛,很是自责地摸了摸他的的眼角。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天都黑了。
微风轻拂,吹在脸上有些凉。
蒋澈抓着许无时的手慢慢下台阶,走到平地的时候,突然刹住了步伐,“许无时,我好像看见一点光了。”
许无时以为又是安慰,转身把他抱进了怀里,“宝宝,我没事,你不用……”
话还没说完,蒋澈就抬起一只胳膊,指着他身后落日的方向兴奋地说:“那边是不是有很亮的灯?”
许无时顺着他的话转头,花了三秒才压下心头的狂喜,小心翼翼地询问:“除了光,你还能看见什么?”
蒋澈不想他失望,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直到瞳仁被风吹得泛红了,才不得不闭上眼睛,低声说:“还是只有一点光。”
许无时握着他的后颈,略微沙哑的声音裹着心疼的情绪,“蒋澈,你能看见一点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要是这么委屈自己讨我高兴,我会更内疚。”
蒋澈的手指抓着许无时的外套拉链蹭了蹭,迅速收拾好心情,“那你帮我和那盏灯合个影吧,纪念我重现了一点光明。”
许无时拿出手机往后退了几步,迎着微凉的风,将蒋澈被落日染成橘红一片的身影定格在了镜头里。
在外面吃完了饭回到公寓,天色已经黑透了。
蒋澈后脑勺上的伤口虽然可以沾水,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许无时还是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头。
从头到脚都洗干净后,蒋澈就被安置在了门边的凳子上做眼保健操。
一套做下来,许无时也洗好了澡。
今天出门前许无时做了烤牛奶,这会儿冻得冰冰软软的。
蒋澈捧了一小块吃着,另一只手抱着阿拉斯加,靠在许无时怀里听电影。
今天播放的是一部欧洲小众同志爱情电影。
男学生爱上了自己的专业课教授,但是因为世俗的眼光,最后还是放弃了表白。
也许是因为注定悲剧的原因,电影一开始就渲染了悲伤的基调。
蒋澈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听了,扭头用脑袋轻轻撞了撞许无时的脖子,“换一个吧,这个不好看。”
许无时拿着遥控没按,故意逗他,“你都成小瞎子还知道这个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