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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番外(100)

“好嘛……”梁白玉往里挪挪,手掀起靠着外沿的枕头一角,他垂了垂眼,模样有几分害羞。

陈砜将红包放进去。

梁白玉重新躺好,他两手放在腹部,闭上眼嘴角弯弯的。

那是一种心愿得到满足才有的愉悦。

已经没有了遗憾。

陈砜突然后悔给他红包了。

这份后悔在陈砜的心底泡发膨胀,以至于他听到青年说“我想喝鸡汤“时,脱口而出两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怎么还凶人。“梁白玉把背对着他。

陈砜的喉头一紧:“我是说,锅里没。”

见青年没有理自己,陈砜的情绪一激动,头就晕了,他掐了几下太阳穴:“每年我都是过会儿才炖鸡汤,煮鸡蛋,准备好了明早和面一起吃。“

青年还是不说话。

陈砜急了,他单腿跪在床边,凑近了些,嗓音低低的:“过年,不能生气。”

“生气了会怎样?”梁白玉昏昏沉沉。

陈砜手伸过去,虚虚的碰了下他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不知道。”

气氛突然静了下来,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蔓延。

又像是谁都说得清,也道得明。

只是不能说,不能道。

梁白玉抓起了左手腕部。

剪得很平整的指甲摩擦膏药贴的“刺啦”声闷在被子里。

陈砜的信息素又变回原来的稀淡,可他的感知力一直很强不会受到腺体开合影响,他听见了那声音,忙问:“怎么了?”

“痒。”梁白玉的身上溢出热汗。

陈砜的气息喷洒在他头顶:“哪里痒?”

“怎么,“梁白玉扭过头,半抬的眼里含着逗弄的情趣,”你要给我挠啊?”

陈砜皱着眉看他。

“走开啦,热死了。”梁白玉眼角惑人的妩媚一扫而空,“我想洗澡。”

“不能洗,你身体太虚,伤也多,着凉了吃不消。”陈砜离开床,现在的他状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青年挠个痒都让他胡思乱想的往病情上扯。

“什么伤,不就是一点淤青。”梁白玉不在意的说。

陈砜呼吸沉闷,他走出屋子站在门头下,黑色棉衣上很快就沾了雪花。

屋里人的病蹊跷邪乎,摸不到头绪毫无办法,那种无能无力的感受就像一把刀挂在陈砜心口,只隔了一两寸距离。

刀落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

生老病死。

他身边人沾上了三个。

三个……

陈砜蹲下来,脑袋低垂着,任由除夕的风雪拢了他一身。

.

山下的鞭炮声响起时,陈砜在屋里守着梁白玉,他不太敢闭眼打盹,两只眼睛又红又干,胀痛得厉害,像是被沙砾磨着。

零点了,新的一年来了。

往年杨大勇放的鞭炮最响最久,那是杨常新从县城带回来的好鞭炮,盘成了一个大饼,挂在竹竿上老长一条。

今年没了。

劈里啪啦的阵仗普普通通。

“汪!”

放杂物的小屋里传来狗叫,陈砜正要去望一眼,衣服就被抓住,他看向醒了的梁白玉。

“小黑吓到了。”梁白玉不知道哪难受,眉心拧着,“把它抱进来吧。”

陈砜顺了他的意。

狗还是老样子,瘦巴巴黑乎乎,它没有对梁白玉生疏,一见到他就从陈砜怀里下来,瘸着腿踩过床被往他胳膊上拱。

梁白玉握住小狗受伤的腿:“成瘸子了。”

小黑蹭他头发,呜呜的叫。

“叫你瘸子,你还乐,这傻样真是。“梁白玉顺顺狗背上的毛,揶揄的轻啧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砜面不改色的杵着。

梁白玉逗狗的时候,注意力好像从什么地方转移开了,整个人逗松快了一点,他看一眼又要往桌前的椅子上坐,准备继续当石膏的男人,“你不困吗?”

陈砜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人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会他的反应能力很慢,“什么?”

梁白玉睡到里面,指指空出来的位置,指指他。

陈砜忘了呼吸。

等他终于找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知觉之后,他就控制不住的同手同脚走过去。

青年抱着狗,睡着了。

陈砜脱了棉衣外裤,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他把没睡的小狗捞出来。

青年不满的梦呓。

陈砜赶紧又把小狗塞回他臂弯里。

抱小狗的人蜷了蜷细长潮湿的双腿,再次陷入沉睡。

过了没多久,小狗也睡了。

只剩下陈砜没有,他的多巴胺在以不受控的速度分泌,兴奋得四肢都有些发烫。

心跳声又大又吵。

陈砜没盖被子,他平躺着让自己降了会温,侧过头看青年的后脑勺。

好半晌,陈砜阖上眼凑近,鼻尖抵上他脖颈后面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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