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白月光规矩我懂(88)
老杨是村里卫生院的医生,带着大专生儿子和护士儿媳妇一起来,三个人围着一阵前前后后一阵忙。
时间越拉越长,史弃心情越来越沉重到透不过气来。
直到响起一声虚弱的咳嗽,众人纷纷松口气说醒了醒了。史弃一口气好歹喘过来,靠在墙上,惊觉自己已经一身冷汗。
“月春,你怎么能这么傻想不开啊,你儿子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月春才缓过神,情绪激动,“他回来干什么!让他走!让他走!!”
“妈。”
柳月春僵住,眼眶一下红了,捂着眼睛开始哭。
几人离开,留母子俩独处。
柳月春顾着自己哭,也不看史弃。
史弃等她哭声小了,才低低哑哑的说:“妈,我回来的时候手机和钱被偷了。”
柳月春:“活该!谁叫你要回来!”
史弃没说话了。
柳月春又哭,哭着从床上爬起来,扑进已经高她好多的儿子怀里痛哭,一边还要锤他胸口,“你回来干嘛啊!妈拿什么脸见你,你让妈死了不行!”
史弃红着眼,沉默的抬手环抱住她。
柳月春哭够了,抹了两把眼泪,“没事,妈有钱,你拿去买个新手机,剩下的平时用,今天下午就走。”
史弃不答,反问:“妈,村长说的那个教书先生怎么回事?”
柳月春身子一僵,紧接着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已经快到半百的年纪说起这些,还是在孩子面前,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能往哪搁,只用力抓紧了史弃的衣服然后放开,转身走回到床上沉默的坐下。
“妈,当年你不肯离婚,你说是因为受够了当寡妇的苦。”
“后来我要接你到城里住,你说城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出了大马路家往哪边走都不知道,村里人人都熟,出了点事左邻右舍都能帮衬,林成田种田也挣了不少钱,很少发脾气了。”
柳月春还是憋着没吭气。
“我不知道那个教书先生什么情况,但起码是个文化文,来这种穷乡僻壤教学生品行也好,光这两样已经比林成田好了百倍。”史弃说着,看他妈还是不说话,话锋突然一转,“不对,如果他在自己家里有老婆呢?也喝酒赌博家暴呢?”
果然,他一诋毁,柳月春坐不住了,“江老师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柳月春动了动嘴唇,还是说不出来,脸觉得热,这些话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
史弃于是说:“你才跟他认识几天?城里来的吧,那些人最擅长伪装,人面兽心,斯文败类,长得人模狗样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披人皮的畜生!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那么说他。”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好。”柳月春垂下眼去,又捂起眼睛,有点想哭,哽咽说:“你想什么啊小弃,妈这个年纪,上半辈子把什么苦都受过了,现在你长大了,孝顺出息,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哪能去祸害他啊。”
“他全名叫什么?”
“江舒弘。”柳月春不识字,但江舒弘手把手教过他,还夸她聪明一学就会,她就写给儿子看。
史弃后续又问了其他,柳月春一一答了,回答完又觉得丢脸,才哭完的眼睛红起来,情绪很崩溃,“小弃,妈给你丢脸了,你不该回来的,让妈死了一了百了就好了。”
“你死了我就去杀了那个江舒弘!”
柳月春顿时惊怒,“你这孩子说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事情其实很简单。
林成田知道柳月春藏了私钱,问她讨要,柳月春挨了打也咬死说没有,林成田就到处污蔑她跟江舒弘偷情,把钱拿来贴补江舒弘了,说两人奸夫淫.妇不得好死,他过两天就要磨刀先砍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村子本来就不大,何况个个农村妇女都是无所事事的极品八婆,嘴巴跟吞了大喇叭一样,“林成田家的偷男人”这事恨不得传得邻里八乡全知道。
一传十十传百。
柳月春出门就被指指点点,又觉得害了江舒弘的风评,今天村里大伙儿都来了,几个干部明着好意劝话里话外也指责她不该这样,得老实踏实过日子,林成田本质并不坏,养了她娘俩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等。
她脑子一根筋想不开,干脆拉了床单上吊,还留下遗物,现金和银行卡,写了史弃的名字。
晚上村长叫了几个当事人坐一堂商量和解的事。
史弃在门口见到了江舒弘。
四十多岁,五官周正,温润如玉。
腹有诗书气自华,是关于老师教书育人最典型的斯文形象,但这样的出身条件,这年纪了不可能还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