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礼心猿意马地亲了一会儿赵雪林的嘴唇,暗中计划着晚上一定要再来一次!
谁知夜幕刚刚降临,赵雪林便上楼闷头大睡了,怎么摇也摇不醒。秦嘉礼欲火焚身地等了他一整晚,也没有等到他的苏醒,不禁十分失望沮丧。
秦嘉礼情绪低落地睡着了,连续不断地做了好几个梦,每一个梦境里都有赵雪林的身影。他在梦中抓住赵雪林的肩膀,不悦地大喊:“为什么不和我睡觉!”
赵雪林似乎微皱眉头:“遇之,你不要整天想这种事。”
秦嘉礼大感委屈:“我没有啊!”
赵雪林看向他,平静而有力地说道:“你有。”
秦嘉礼很不高兴:“你自己招惹我的,怎么又怪我整天想这事!”越想越生气,他使劲踹了一脚墙壁,然而触感柔软,也不知道踹到了什么,“我不管,你让我憋了这么多年,我必须要发泄!”
赵雪林眼睫微垂,若有所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突然离秦嘉礼离得很近,声音几乎是贴着秦嘉礼的耳垂发出来的,带着真实的潮热气息:“遇之,我也需要发泄的。你总是不让我射,我很难受。”
秦嘉礼眨巴眨巴眼,满脸困惑:“我没有不让你射啊?”
赵雪林低低反问道:“你不帮我,我怎么射?”
秦嘉礼仰天思索了片刻,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想让我——用嘴吗?”
赵雪林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手嘴都行,我不挑。”
秦嘉礼听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正在做梦,梦境不能作数,他要去找现实的赵雪林谈判,于是猛一睁眼,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他第一反应是去摸身边的赵雪林。仿佛赵雪林是一个来之不易的奇珍异宝,必须一醒来就要摸到手。
他摸了个空。被褥凉阴阴的,可见对方已经起床很久了。
*
老赵同志在上床这种事情上也要耍一把心机。我表示强烈谴责。(
第十七章
秦嘉礼系上睡袍,楼上楼下地找了一遍,没找到;望了一眼庭院花园,他犹犹豫豫地原地转了个圈儿,没能走出去——外面太冷了。
正当此时,一列巡逻卫兵迎面走来。秦嘉礼立时停止转圈运动,大声问道:“赵师长呢?”
卫队长同样大声答道:“报告司令!赵师长送佳丽姑娘下山了!他说——”
卫队长略事停顿,深吸一口气,秦嘉礼也跟着做了个深呼吸,只听该卫队长继续说道:“赵师长说,司令若是醒了,不必等他回来吃饭,他今天应该回不来了!”
秦嘉礼听完点点头,一挥手:“行,我知道了!”
那列卫兵向他整齐地一敬礼,大踏步远去了。
秦嘉礼不怎么生气,他只是很纳闷、很困惑,因为疑心是自己求索无度把赵雪林吓走了。
“男人不都这样嘛……”
秦嘉礼嘀嘀咕咕,无所事事地度过了平淡的一天。
他揣了一肚子的好话,预备哄赵雪林与他安心上床。哪知这一肚子的好话,一揣就是整整五天——五天之后,赵雪林才重新回归了秦公馆!
久未相见,赵雪林没有亲热,没有寒暄,第一句话是:“遇之,你让所有卫兵队空闲出来。我有正事要办。”语毕,后退一步,向他介绍了身后的两位建筑师。
这两位建筑师骨瘦如柴,头发油腻腻成一绺一绺;虽然西装革履,然而鸠形鹄面,并不能撑起一身体面的正装,倒颇像两名偷了士绅衣裳的叫花子。
秦嘉礼憋着一肚子好话兼欲火,一问方知,原来,七七抗战后,无数人逃入重庆,使得重庆一时间地价奇高;许多买不起、也租不起屋子的难民,只好就地搭起了棚屋。棚屋不用设计图纸,也不用技术含量,几根竹竿,几块砖头,几张塑料雨布即可搭建而成。
两位建筑师只会设计欧式建筑,理所应当地失了业,又不会别的生存门路,故而终日游荡于街头,靠卖苦力糊口。今天赵雪林找到他们,还吓了他们一大跳,以为是犯了什么事。听说是找他们上山设计房屋,惊喜得眉毛都险些飞了。
秦嘉礼听了建筑师们的人生经历,依旧摸不着头脑,因为感觉秦公馆很完美,并不需要修缮。
赵雪林显然不这样认为,和建筑师们探讨了一下午的公馆结构。
秦嘉礼抱着胳膊躺在沙发上,竖着耳朵听他们交谈,就等着赵雪林谈完此事后,把他推到床上去,惩治惩治他这几天的失踪!
然而赵雪林没完没了,越谈越长;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宛如留声机里女星的腻软歌声。秦嘉礼听着听着,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一坠,直接昏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赵雪林又不见了。秦嘉礼恨恨丢开绒被——被子从哪里来的?用脚也知道;但秦嘉礼无法被区区一床绒被收买,他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