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啃剧组重油的盒饭，就开车去了外边的餐馆吃饭。

一碟素肉小炒、一碗三块钱的白饭，想润润喉咙的话，就再加个清淡的例汤或菊花茶。

比起他不菲的收入来说，这是很便宜很朴素的一顿，但他自出来工作之后，就一直这么吃，大概已成改不了的习惯。

吃到一半，秦骁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柯宁发来的。

[骁哥你好，我是柯宁。

冒昧打扰，今日下午有关亲密戏份的拍摄，您的指导非常有用，令我获益良多，甚是感激！请问今晚您有空吗？对于明天即将拍摄的戏份，我希望能再请教一下你。]

文绉绉的一段，这是学生求老师开小灶来了。

秦骁今天下午的教学颇有成效，经过他这么一点拨，柯宁拍亲热戏的感觉好了很多。

虽说不上能收放自如，但起码没那么紧张了，按照秦骁给出的指导，勉强也能完整地呈现出一套动作来。

当然，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例如感情上的表达、还有各种动作的细节，都需要秦骁的指引。

所以，柯宁反复组织好措辞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给秦骁发出了这样一段信息。

看着短信里“获益良多”、“甚是感激”几个字，秦骁没忍住笑了。

他想起了以前小学里教语文的那个老头。

那老头也是整天迂腐老气地讲这种话，摇着头晃着脑，像本老旧的纸书，柯宁那小子不就二十出头，怎么也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秦骁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敲了句简短的回复——

[晚上九点到我房间来，906号房]

第五章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住在同一栋酒店内，所以柯宁去找秦骁也很方便，他带上剧本和手机，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准时按下了906号房的门铃。

“骁哥晚上好。”

“进来吧，”秦骁开了门，带着他慢悠悠地往里走。

秦骁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件松垮的白浴袍，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上。

浴袍的两侧衣襟敞开着，但幅度不大，露出中间一片光洁的胸膛，男人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

好奇心驱使着视线的移动，柯宁不觉多看了几眼，还添了半分稍纵即逝的杂念。

想什么呢。

空气里残留着一点烟味儿，柯宁往里走，步入他人空间的感觉很强烈，尤其这片领地还是属于秦骁这样一个极具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以致柯宁手脚拘谨，就像一只在狼的地盘上小心行走的羊。

秦骁房里很整洁，东西不多，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搭在椅背上，桌旁有个灰黑色的拖箱。

中间有一张宽大的单人床，边角方圆，白色被单的中央凹陷下一块，是秦骁刚才躺着看电视的地方。

柯宁恰好站在那张床边，他的头顶有几盏圆形小射灯，投出黄白的光在那个凹陷上，柯宁短暂地盯着看，竟毫无由来地红了脸。

秦骁一手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一手指了指身旁的大床，对他说：“上床。”

“啊？”柯宁一个激灵，手里的剧本和笔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

“口头禅......”

“我的意思是让你坐床上去，”秦骁失笑，看他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剧本，轻声道，“你还真像是来上课的。”

来上课的学生柯宁低着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在旁边的桌子上。他虽不知道秦骁要他到床上去干什么，但他没过问太多，只顺从地坐了过去。

半边屁股落在床上，他刚好坐在那处微微凹陷的地方，裤子的布料很薄，皮肤似乎还能感觉到这处凹陷的温度，略微熨烫着。

柯宁想，秦骁大概在这个位置躺了很久，残留下大片体温，还有极淡极淡的烟草气息。

“今晚我们先看部片，里面有你要学的，”秦骁拿出一部ipad来，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剩一盏很暗的床头灯。

这氛围一下子昏黯下来，暂时因无人说话而安静。

柯宁无法掌控正常的心态，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到秦骁也坐上床来，和他肩蹭着肩地靠坐着，柯宁彻底心跳失速。

他微微地将手臂缩了缩，避开秦骁，对方并没在意这个细节。

“骁哥，是、是我想的那种片吗？”

“不然呢？”

“……”

一起看黄片这种事在男人之中很常见，但柯宁却不这么想，他没跟谁一起看过片儿，觉得这事太羞耻。

好尴尬啊，连说句话都觉得怪怪的。

秦骁手指划着ipad屏幕，把一早准备好的那部片找出来，随口问柯宁：“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