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饮鸩止渴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他偏了偏头，悄悄埋进秦骁睡过的枕头上，用力地吸了一口，顿时如瘾君子那般，露出了满足和酣醉的神情。

秦骁的气味令他安宁，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自己更深层次的欲望。

*

秦晓顺带在浴室里洗了个澡，他出来的时候，柯宁已经整理好自己了。

“我们继续？”

“嗯。”

片子又放了起来，房间里的空调有些凉，秦骁看着看着，突然感到一团温暖的东西靠了过来——

柯宁很自然地缩成一团，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这只小家伙的头发很软，像细柔的绒毛扎在他的颈侧，弄得他有些痒。

但他没推开，觉得这种程度的接触也不算什么。

片中的男优很温柔，用手指去抚摸女优的耳朵，先是纤细弯凸的耳廓，然后是那片挂着梅花吊环的薄耳垂。

柯宁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看得入神了，也情不自禁地学那个男优，伸出手绕过秦骁的后肩，触上秦骁的耳朵。

他的指腹揉着揉着，轻柔地磨蹭秦骁的耳骨，感到男人的耳廓越来越烫。

明明只是一个模仿的动作而已，竟被柯宁做得不单纯起来，甚至带出几分情动的意味，可秦骁也没有躲避。

如同得到了默许，柯宁手上不由地更加用力，他搓揉着，忽然问秦骁：“你是吗？”

“是什么？”秦骁一下抓住他的手。

未等他回答，秦骁垂了垂眼，将抓在掌中的手放于鼻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柯宁手心的味道，有些精液的腥气。

——画面里的女主可并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柯宁颤了颤，说：“同性恋。”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像我这样。”

沉默了很久，秦骁只淡淡道：“我没有交过男朋友。”

这句话无棱两可，可以解读为“是”，但没交过男朋友；也可以解读为“不是”，所以没交过男朋友。

还没等柯宁深究，很快秦骁又再答了一句：“应该不是。”

这个答案，柯宁早就心里有数。因为秦骁说过自己之前有女朋友，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于是得到了一个令双方尴尬的回答。

——秦骁不是同性恋，也可以理解为，秦骁一直都只是喜欢女人。

心里拧着疼，柯宁悄悄用牙尖咬着舌头，往狠了咬，这疼痛就像被针扎般锐利，一下子盖过了心脏的疼痛。

身上有了最痛的地方，就不会在意那些稍逊一筹的疼痛，口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肆虐开来，他宁愿要这样的疼，也不要心上的疼。

画面里的男优和女优依旧在缠绵，柯宁却已无心再看下去，他偏过头去看秦骁，秦骁却回避了他的目光。

“今天就到这儿吧，”秦骁关了视频对他说，“你早点回去休息。”

柯宁坐着没动。

他的目光在黑掉的屏幕和秦骁的脸之间巡游，半晌，问：“你不是同性恋的话，有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了。

心里一顿，秦骁只答他三个字，“不知道。”

柯宁心想挺好的，起码不是一个完全否定的答案，多多少少，也透出点希望来。

这样的气氛有点胶着，两人谁都说不出话来，秦骁伸手去床头把烟盒捞了过来，一打开，却一根也没有。

他烦躁地把空烟盒扔进了垃圾篓里，滞了半会儿，忽然转过身，一把将柯宁拉进了怀里，压在绵软的大床上。

这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里，柯宁眼前天旋地转，等静止下来时，他就已经挣扎不动了。

其实，他也没想挣扎。

秦骁将他圈在自己的身下，投下的阴影灰暗一片，将这副单薄的身子完全笼罩住。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因为我没喜欢过男人，”秦骁的声音低沉微哑，“但是，似乎男人或女人......我都不见得有多喜欢。”

柯宁的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秦骁这么做、这么说是几个意思。

但秦晓自己知道，他就好像失控了，思绪在短暂的冷却后依然躁动，于是身体比大脑诚实，率先做出了动作。

而那些话，也是他不经思索说出的叙白。

“那......”柯宁磕巴了，“那、那你不是交过女朋友吗？”

“所以她把我踹了，说我不够喜欢她。”

“......”

秦骁在柯宁耳边说话，他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亲密协调员的专业态度，可靠近了，才发现根本无法按设想的那样走下去，他自己的心跳也被搅得凌乱不堪。

他垂眼看着嘴边的柯宁，唇瓣不禁地朝近在咫尺的耳垂靠去，可怀里的人偏偏想躲，这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占有欲，似追击般徒然靠近，用齿尖轻轻叼住了男孩薄嫩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