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因为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在犯贱,可以说是贱出花来,但是他并没有从这个犯贱的过程中获得什么快乐,他就是不想拒绝池明知,池明知想吃他做的饭,他想满足一下对方这个微不足道的心愿,仅此而已。
下了公交又开始下雨,宋天暮买菜上楼,站在门口没好气地拍门。
池明知开门,一副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宋天暮的愤怒消失了一些,他把菜递给池明知,说:“我去洗个澡”,然后就把湿漉漉的外套扔在门口往卫生间走。
“你怎么不打伞啊?”池明知问他。
“我没有伞。”
“那你把我的拿走吧。”
“我不要你的破伞。”宋天暮又开始生气,“还有那不是你的伞,那不是你朋友落在这里的吗。”
“落在我家就是我的伞。”
“别和我说话!我要洗澡了。”宋天暮摔上卫生间的门。
池明知搞不懂他生的什么气,站在卫生间门口说:“你钱包掉了?”
宋天暮把水拧到最大拼命往自己脑袋上冲,他真的恨不得给池明知来一拳。
洗好了澡,宋天暮拿他的浴巾把自己擦干净,探出头说:“给我找一套衣服。”
“你用我浴巾了吗?”
“我用你浴巾不行吗!”宋天暮怒目圆睁,“你的浴巾是什么宝贝东西我不能用吗?”
“你喊什么啊。”池明知差点被他吓死,“我说那个没洗想给你找个干净的。”
“你的浴巾已经很干净了,你是白雪王子行了吧?快给我找一套衣服。”
池明知找了衣服摔在他脸上,宋天暮彻底怒了,把衣服捡起来和他对摔。
“别闹了!”池明知抓着他的手腕,“你穿不穿衣服了?”
宋天暮把他的短袖套上,短袖下摆正好盖到屁股,池明知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摸他的大腿。
“滚!”宋天暮踹了他一脚,“你到底饿不饿?”
池明知说:“你不想做吗。”
他去拉宋天暮的手腕,宋天暮彻底没脾气了,咳嗽几声说:“大哥,我感冒了很难受,只能做一件事,你到底是想吃饭还是想上床?”
池明知拉着他往床上躺,宋天暮认命地张开了腿。
做完了,宋天暮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池明知搂着他犯困,迷迷糊糊地说:“好饿。”
“饿了你就滚出去吃饭啊!”
“你都买菜了。”池明知说:“我真的吃够外面的饭了。”
宋天暮不禁想起初中的时候池明知把自己当弟弟似的照顾,他越是回忆就越确定那都是假象,池明知根本就不会照顾人,他只是在展示他的礼貌罢了,或者说他觉得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人,他就应该那样对待团体里比较弱势的弟弟,这样才能显示出他是一个“好人”,现在两个人混熟了,他没必要再装好人,也不怕宋天暮觉得他欠揍。
不过,宋天暮想到他那时候为了自己和体委发生冲突,又想到了那天的八喜,这倒不是假的,池明知还是对他挺好的,只是在家被人伺候惯了,本质有点少爷秉性罢了。
“我要是死在你家里陆凯扬会替我报仇的。”宋天暮推开他起身去做饭。
饭做好了,池明知爬起来吃,宋天暮吃不下去,只喝了一些番茄蛋花汤。
“你要是记得打伞就不会感冒。”池明知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我给你买十把雨伞放在寝室得了。”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狗嘴。”
“……”
宋天暮吃了他夹给自己的青菜,喝掉碗里的汤,起身说:“睡觉去了,别烦我。”
宋天暮一觉睡到八点多,醒来以后还是难受,不过没那么烧了。
他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池明知说:“你不在这睡吗。”
“不。”
“那你明天还来吗?”
宋天暮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要给自己过生日。
“我还想吃糖醋排骨。”
宋天暮心平气和地说:“你去吃屎吧。”
“你到底来不来?”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宋天暮穿了鞋,连鞋带都没系就出了门。
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去当狗,当狗就不会暗恋池明知,也不会被他气死。
所以之前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生日,都是陆凯扬提醒的,今年陆凯扬没有提醒他就忘了吧?
不生气,不生气,宋天暮不断提醒自己。
因为这都是自找的。
嗯,都是他自找的,自找的,所以不能生气,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生气是无能的表现,生气是不理智的行为,人生就像一场戏,他若气死谁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