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衍……”

方衍点头，迎上他颤抖的嘴唇。

“再叫一声。”

“路衍……”

“哥哥真乖。”

方衍轻笑地在宋徕的脸侧蹭着，像一只跌跌撞撞多年终于找到安身之所的小狗，又像一匹伺机多时终于捕捉到猎物的雄狼。

两人唇齿交缠，却又好像谁都不肯在这场博弈里率先认输。

直到彼此坦诚相见，宋徕才觉得自己有了些许清醒。

只是清醒或是迷茫，他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都已经做好献出一切的准备。

似乎是等了太久，这短短几个小时的相融也并未让方衍餍足，只是瞧着宋徕已经晕晕乎乎不大清醒，方衍这才作罢，抱着宋徕仔仔细细盯着他看，时不时还要去吻他。

如今的这一幕叫方衍想想便觉得受宠若惊。

与宋徕同床共枕，肌肤相亲，是他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可哪怕如此他也无法做到坦然以对。

宋徕被方衍变着花样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好不容易歇下来，实在困得厉害，可他迷迷糊糊又总感觉到方衍在亲自己，搅得宋徕难以入睡，便又想起方衍脸上的伤来，于是硬撑着打架的眼皮睁开眼，低声呵斥方衍，叫他把脸上伤口清理了才能碰自己。

宋徕一开口便被吓到了。

他竟不知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成了这般嘶哑。

想起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宋徕便冷着脸刓了方衍一眼，只是他并未真的动怒，这眼神倒平添几分娇气。

被宋徕以这副湿哒哒的模样的威胁着，方衍不由一笑，他故意凑近，整个人贴在宋徕身上，“那你亲亲我。”

宋徕这会儿清醒了许多，听他这么说，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去不去。”

听着宋徕的声音冷冷的，方衍适时地皱起眉心垂下眼尾，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凶。”

宋徕盯着他看了两眼，本想发火，可瞧着他那开始泛水光的眼睛，宋徕心里头那点被他折腾的怨气又随着一阵风消散了去。

宋徕静默了会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软下了语气。

“没凶你，是你的伤口不能耽误那么久。”

见扮可怜这招屡试不爽，方衍心里暗自高兴，面上却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你亲亲我，我就去。”

宋徕闭了闭眼，着实没能拗过他。

“过来。”

方衍闻言，脸色立马转晴，忙不迭地地将脸凑过去，像一个讨赏的孩子。

宋徕憋着笑瞧他，本来想戏耍他，可看着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宋徕又有些心动，于是微微吸气，在方衍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下，只是蜻蜓点水一般。

方衍顿时喜笑颜开，竟又大着胆子回吻了宋徕一口，这才掀开被子欢天喜地地哼着歌儿去翻找药箱。

宋徕就靠在床上看他，总觉得好像能看到他使劲摇晃的尾巴。

怪可爱的。

方衍擦了药回来时，宋徕已经歪下去睡着了。

他睡得格外安详，眉目舒展，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些许笑意，方衍看着，心中暖意横生。

宋徕这一天奔波劳碌马不停蹄，应付了宋家那些人不说，还被方衍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会儿早就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宋徕只睡了个把小时便又因饥肠辘辘而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宋徕一睁眼就看到了方衍。

他正睁着眼盯着自己看，眼波流转，很是勾人。

宋徕被他看得脸上发热，难为情地垂下头去，“你……一直盯着我？”

方衍点头，将手从他的腰上移到脸侧，卷了一簇柔软的发丝在手里把玩，心情甚好。

“饿了？”

宋徕刚要回答，肚子便传出一阵肠鸣，叫他惊了下，脸也唰得红了。

方衍抿唇轻笑，捧着宋徕的脸轻啄他的嘴唇。

“看来饿了好一会儿。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方衍说着便松开了宋徕，掀开被子的一角下了床，人才站好就又凑到宋徕额前，亲昵地蹭着宋徕的脸。

“想吃点什么？”

宋徕想了想，恍然间想起很多年前被方衍照料的那次。

“酸汤面。”

宋徕轻轻开口，“我馋了很久。”

方衍闻言一顿，神色动容。

方衍只给宋徕煮过一次酸汤面，那年方衍18岁。

方衍心尖发颤，酥麻的感觉从心头传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叫他不得不更喜欢眼前人一点。

方衍咬了咬唇，点头。

“等我。”

方衍走后，宋徕靠在床上却没了困意。

他盯着那扇门看，像是随时都准备好迎接这栋房子里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