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无声+番外(29)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但他一点也不愿意听到穆柘自责,他倒是宁愿穆柘骂他罚他,用鞭子打他一顿都行,他受不了穆柘因为他的不坦诚而产生自我怀疑。
“主人对狗狗很好。”他悄悄伸手抓住了穆柘的裤角,不敢惊动穆柘,只捏住一点点,像是找个支撑。
穆柘垂着眼看他。
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他心想。
“我那天把那句话打岔过去,是因为我怕你多想,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愿意把主奴关系的范围扩大,但没想到造成了你的误会。这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穆柘的声音很低,敲着谢秋池的耳膜,震得他眼睛发酸,他用力闭了下眼睛,才道:“狗狗没有体会到主人的用心。”
“别急着献殷勤,”穆柘笑了一下,继续道,“主奴关系很大程度上不但不稳定,还很危险,主对奴的判断如果有偏差,调教得不愉快是小事,影响到奴的生理或者精神状况才是大事。控制欲肯定是有的,但维持关系、确定奴的状况,这才是主要求奴坦诚的最大原因。如果我无法确定你的状况,我说的话、我的行为,很可能就会对你造成精神压力,主奴关系追求的是快感与舒适,不是这种本来可以避免的额外压力。”
他像是在组织语言,顿了一下才郑重道:“确定关系的那天我说的可能还不是很明白,鉴于我养了一条心思重的小狗,我再重新说一遍吧。”
“掌控欲和虐待欲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它让我享受被臣服的快感,但用理性来节制它并且认真对待一段关系才是一个主的修养,我自认做得还行,也在继续努力,谢秋池,作为我的狗,你应该对此拿出最大的信任来。”
他的语气强硬,谢秋池抬头望着他,过了好久才重重点头:“是,主人。”
他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这次他没再躲。
很久之后谢秋池回想起这一幕,才确定,他在穆柘面前敞开自己,一定是从这一秒开始的。
穆柘动作算不上温柔地给他擦了擦眼泪,把手指塞进他嘴里:“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谢秋池把穆柘沾了泪水的手指舔干净,摇摇头:“我是您的狗。”
“嘴真甜,”他把谢秋池的头往自己腿上按了按,突然接上了谢秋池之前的话,道,“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哪里有养狗的人不疼狗的道理。但世界上也没有不犯错的、全知全能的主人,那是神。”
不。
谢秋池贴着他的腿抬起眼,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他微蹙的眉峰,在心底坚定不移地反驳道。
您就是我的神。
第11章
概要:宋倾声的陈舒尘
穆柘的导师路学扬是个挺有意思的老头子,虽然满肚子学问,但不见迂腐和严肃,在治学以外倒是天真得很。穆柘有时候敬重路老爷子,有时候又嫌他烦——老爷子最乐意打磨自己的得意弟子,爱把事情丢给他做,正事也就算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爱拉他,往外一带,跟炫耀他大孙子似的,穆柘三天两头被从球场上拉回去,听老爷子叨叨,拔光他头发的心都有。
才忙完老爷子交代的事,穆柘坐在一边歇着,心说下次再不被老爷子哄骗来了。
宋倾声也在,两人坐着闲聊,聊了没一会儿她手机就响了,接起来“嗯”了几声:“在,你去东门等吧。”
“没干嘛,嗯,跟穆柘一起呢。”
“好,我问问他。”
她挂了电话,还没开口,穆柘就笑了:“哟,你家的怎么还查起岗来了。”
宋倾声被挪揄也不生气,还挺得意地挑挑眉:“我乐意,羡慕呢你?”
“看把你给美的。”穆柘“啧”了一声,“就没见过被管着还开心得不行的主。”
宋倾声用手指指他:“你就说你是不是嫉妒吧?没人给你打电话查岗挺空虚的是吧?”
还真没人查穆柘的岗,他爸妈是放心他,从小到大基本上属于放养,不逢年过节指不定都想不起自个儿有个儿子来。
而别的人……他高中的时候倒是交过几个女朋友,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和性癖,之后就一直在圈子里混,净养狗去了,男朋友一个都没交过,哪里来的人查岗?
宋倾声不一样,她收奴都是与感情挂钩的,跟打电话来的陈舒尘谈了快半年恋爱,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羡慕谈不上,穆柘本来也没想着非要找个奴谈恋爱,就是每次吃狗粮吃得挺撑。
天色有些晚了,穆柘就干脆陪着宋倾声溜达过去,边走边问:“他让你问我什么?”
“这不快暑假了么,他刚好有假,问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