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画(52)
“言之哥哥。”谢宁凑到张言之身前,两只眼睛眨啊眨,里面满含情意。
容画想躲,但却怎么都躲不开,就好像被困在张言之的身体里一样,张言之说什么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无法挣脱。
张言之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根狼毫笔,笔肚圆整,指峰尖整齐,一看就是上好的毛笔,谢宁必费了不少心思。
“宁宁。”张言之低下头,就在他的唇快碰到谢宁脸颊的时候,容画突然感觉一股力气把他从张言之身体内拽了出来,回头便看到了一袭红衣,发丝飞扬的叶流年。
平时的叶流年总是笑着,现在眉眼间全是戾气,发丝飘舞着,看起来更加艳丽,肆意张扬,那眼神好像要吃人。
叶流年回头瞪了容画一眼:“真笨,这都出不来,还苍梧山大师兄呢,苍梧山教导出来的都是你这样的废材吗?”
“是我学艺不精。”容画转过头,张言之和谢宁抱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微微红了耳根。
容画一句话,叶流年什么气都没了,看见容画小媳妇一般的模样,大为惊奇,容画不是有过心上人吗,竟然还这般纯情?
另一边的人在亲吻,叶流年凑到容画耳边,轻轻呼气:“你耳朵好红。”
容画后退一步,叶流年笑道:“现在脸也红了。”
叶流年熟悉的语气让容画一震,他眼底的光闪了闪,没说什么,更没问什么,见叶流年看向正在拥吻的两人,容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
“啧。”叶流年不满,到底没有拍下容画的手,而是乖乖被他捂着:“真无趣,连看都不让看。”
容画闭着眼,等了许久才放下手,彼时二人早已分开,容画的脸色恢复如常:“你为什么叫叶流年?”
“不好听吗?”叶流年抬头看着容画,他自认这个名字还是好听的,流年似水。
容画道:“好听。”
“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你为何叫容画?”叶流年问道。
容画垂眸:“师父起的,我是个孤儿,师父说他是山脚捡到的我,当时夕阳西下,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原来如此。”叶流年点点头:“这名字起的好,容颜如画。”
容画低头浅笑,叶流年一瞬间看呆了,万物仿佛都失了颜色,另一边的两人已经开始争吵,叶流年毫不在意,一心都在容画身上。
“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容画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因为他看到了旁边的谢宁倒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叶流年回过头:“折腾半天,原来是情债。”
在张府作祟的厉鬼便是谢宁,他与张言之情投意合,两人私定终身,张言之考取功名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势要与谢宁在一起,张家夫妇就这么一个嫡子,又中了举人,前途一片光明,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娶谢宁,两边僵持起来,都不肯退让。
张言之的母亲以死威胁,让张言之痛苦不堪,他不想辜负谢宁,更不忍看着母亲寻死,无奈只好答应,谢宁得知此事后,当即便投了湖,谢家不知道此事,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强撑着一口气,在张言之成婚当晚,气绝而亡。
谢宁死后,谢家打听到一些旧事,心中怨恨,这才在药材里掺了一些东西,想嫁祸给张家,后来张家出事,谢家认为张家是自作孽,在背地里偷着乐,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化作厉鬼,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其实张言之还不错,他虽然成婚,却并未违背心意,只是可怜了张夫人,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张家骗过来,张家的长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叶流年道:“活该。”
张言之要真是对那姑娘做了什么也该死,还好,张言之的确是个君子,也是个至纯至孝之人,不然不会被逼成婚,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
谢宁死后,张言之终日醉酒,过得浑浑噩噩,彻底成为了废人。
张家夫妻见此,心中很后悔,但想着过些日子,等张言之把谢宁忘了,就会跟儿媳好好生活,将来封妻荫子,儿孙满堂。
可谁知过了几个月,张言之还是如此,没有一点变化,张家夫妻心里着急,不知道劝过多少回,张言之只有一句话,若非母亲相逼,谢宁也不会投河自尽,这次母亲仍以死相逼,那好,他作为儿子不能不孝,便跟母亲一起死,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好好尽孝。
此话一出,张氏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作践自己。
没过多久,谢宁化为厉鬼归来,张言之见到谢宁,不仅不害怕,还一心想跟着谢宁走,谢宁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杀了几个闲言碎语的人,他不想让张家人死,只想让他们活着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