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品+番外(21)
晏明朗那边的车门“啪”地响了一声,自动门缓缓打开,我转过头去。
晏明朗身材再如何高大,可仍未能把我遮挡住分毫。
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脸上涂着化妆品的我,就这么和陈谨四目相对。
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我头皮发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紧紧抓着裙子的手。
移开目光的那个瞬间,我并没有错过陈谨的目光。
从惊讶到厌恶,一气呵成,没有给我半点自欺欺人的机会。
我听到陈谨用有点生硬的语气和晏明朗说了什么,晏明朗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车门关上,车子行驶起来。
车厢中沉寂了片刻,晏明朗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手心里都是汗,真的那么不舒服吗?”晏明朗缓缓倾身过来,在我耳边耳语般低声问,“还是说,你在心虚什么?”
他看出来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心存侥幸,以我的道行,想在晏明朗面前隐瞒什么,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几乎可以说是直接甩开了我的手。
松了松领带,晏明朗一语不发地直视着前方,不再搭理我。
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我明白,这只是山雨欲来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回到家,走在前面的晏明朗沉声说了一句“跟上来”,就径自朝二楼走去。
我手忙脚乱地脱下高跟鞋,看了一眼有点红肿的脚趾,根本来不及揉一下,就换上拖鞋小跑着追了上去。
晏明朗走进卧室,坐在沙发上,双手搭着沙发靠背,扬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说吧。”
短短的一句命令,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敢坐下,就这么站着,把我和陈谨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闹翻的,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个小时过去了,晏明朗像是把我当成空气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我知道他在忙公事,正辗转于各个聊天框中。
如果是平时,我是不想打扰他的,可现在我像是被罚站的学生一样,连坐也不敢坐,更遑论去做别的事。
即使他不打我不骂我,可我不能忍受这样的冷暴力,更何况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和除他以外的人交际也算是错处的话,那他和我的关系到底跟奴隶主和奴隶有什么分别呢?
干脆从我来的第一天起,就告诉我,我只是个奴隶,也不必用“伴侣”来定义我们的关系。
脚后跟本来就被高跟鞋跟戳得酸疼,现在又在这里罚站了半天,小腿肌肉也来不及放松就这么紧绷着,我觉得我双腿都打起颤来。
晏明朗终于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刚松了口气,他就看也不看我地走进了浴室里。
我是真的惊呆了。
哪有这样的人啊?
我咬了咬嘴唇,打算不管不顾地坐到沙发上,却听到浴室里的晏明朗下令:“去楼下洗澡。”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惨白惨白的。
认命地去洗了澡,不会卸妆,用毛巾擦得脸颊和嘴唇通红,才勉强擦干净。
就因为耽误了点时间,认为我故意磨蹭的晏明朗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有心解释,他却根本没给我机会,把我往床上一拽,翻身就压了下来。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晏明朗不管多生气,在床上却并不会有什么类似于虐待之类的变态嗜好。
只可惜,即使他再如何克制,我也总是吃不消。
我好像哭了。
其实我并不习惯流泪,即使在父母同时去世又担负了巨额债款的时候,我也只哭了一场,就擦干眼泪接受了现实。
可真的太疼了。疼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脏。
我不明白。
谁都不说清楚我的错处就来惩罚我。
拥抱总是面对面的,因为晏明朗喜欢看我那双据说在疼痛时可以变色的眼睛。在被放开的一瞬间,我就挣扎着翻过身去,把脸埋进枕头里。
眼睛湿乎乎的很难受,于是我很快就让自己平复下来。
晏明朗点了一根烟。
他从来不会直接在床上抽烟,这是第一次。
他一只手摸着我的后背,有点类似于安抚的感觉,然后我听到他叹了口气。
那一刻我又有点想哭,可自尊不允许我一晚上哭两次,咬了咬嘴唇,把眼泪压了回去。
我想发泄心里的怨气,又不敢说他的不对,只能愤愤不平地说:“我真不明白。”
他平静地问我:“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拿我当人看。”一点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
摸着我后背的那只手顿了顿,晏明朗往旁边探了下身,我想他是在熄烟。
然后他说:“你的头脑太简单了,Sh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