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之辈(65)
“那就好。”没看见贺莹,池越又问,“阿姨呢?”
“她去拿药了,非不让我跟着,咱坐这儿等会吧。”裴贺阳习惯性地把手搭在池越大腿上,往他身上靠。
“还累?”池越抬手摸他额头,似乎比刚才凉了一些,“打完针回到家,你就睡觉,中午吃饭我再叫你。”
“你不去上课?”裴贺阳惊讶地问。
池越说:“这几天都是复习课,自己在家看看也行。”
“哎,连累你了。”裴贺阳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但说起话来却是骚得没边,“你说,等我病好了,怎么补偿你才好?”
池越回头瞥他一眼,没吱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倒要看看你能吐出什么话’的气质。
裴贺阳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只见池越耳根子唰的一下红透,拧着眉毛瞪他,“不想活了?”
“没有没有,非常想活,还想和你白头偕老,长命百岁。”裴贺阳说完,一脸满足地靠在他肩膀闭目养神。
从医院出来之后,贺莹把两人送到小区,说有事随时打电话,她走不开也会让别人过来。裴贺阳扯着脑袋恨不能赶紧上楼,一个劲儿说好好好。
看他着急的样子,贺莹欲言又止,裴贺阳直白开口,“妈,我们先上去了,你慢点开车。”
“你这个熊孩子,着什么急。”贺莹听着楼栋里传来砸楼梯的声响,无奈地摇头,这哪像浑身是伤的人。
被拉着上楼的池越也是无语,边走边喊,“你慢点成吗,一会儿骨头散架了。”
毕竟昨天晚上在郊外马路上找到他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直。
“你是尿急吗?”池越掏钥匙开门的功夫,裴贺阳站在旁边已经有点急不可耐地意思。
“不是尿急。”他说。
“那急什么?”池越手腕一转,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他推开门的一瞬间,裴贺阳就架住他的腰,推门冲进屋。
“急着上你!”
池越瞳孔中的失措,连同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一同沉溺在面前这位急不可耐的少年身上。
明明嘴角和眼角还挂着药布,稍稍碰到就会扯到伤口,但裴贺阳就像沉溺于深海之中的生灵,拼命游上来汲取一些续命的养分。对他来说,这养分,就是池越。
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池越几乎全程听之任之,上衣是怎么被脱掉的,都全然不知。曾经也是不可一世的人,但在如火的热情面前,只有俯首称臣。
如果他想要这样的快乐,那便给他这样的快乐。
温热白皙的身躯犹如画作中被匠人精心勾勒出的一般,每一分每一寸任由宽厚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滑过,一纵龙脊凸出纤瘦的背,由上而生,没入薄薄一层裹住臀线的薄料之中,腰窝两点,一碰就按动了燥热的开关。
裴贺阳发着烧,浑身却是清澈冰凉的,贴上一道潮热,忍不住打个激灵。
没人能忍住滚烫的触碰,舌尖也无法只停留在湿润的唇齿间,顺着颌下青须,越过脖颈凸起,一路横行。
爱是欲望,也是燃烧的火。
一贯而下的冷水,才最能缓解酣畅过后的劳心劳神,池越闭上眼睛,任凭冰凉的水流滑过长密的眼睫,顺着鼻尖往下落。
刚才,裴贺阳累到虚脱,怎么都不肯洗澡,一口一个‘你帮我洗’,池越没法儿,由他闹。轮到自己在浴室独处,他突然有些意识朦胧。
到底,这样的快乐能不能真的像承诺那样,计量单位是‘一辈子’。
从贺莹的眼神当中,他多少品味出些探究和疑虑。
而被魏女士一直念叨着的‘干儿子’身份,又会不会只能停留于此。
人一旦用了心,就会贪恋,更多更多。
关掉水流,池越擦干身子,浴巾围在腰上,推门出去。
“怎么洗了那么久?”裴贺阳靠在卧室门框边,满脸痴相地问。
池越朝屋里扬扬下巴,“去睡觉。”
“你穿成这样走来走去,让我怎么能闭上眼睡觉?”裴贺阳说完,忍不住‘嘶’一声,刚才嘴巴用力过猛,附近的伤口难以幸免。
池越赤着上身,靠在餐桌上,两只手握住桌沿,因为手臂用了力,肩膀向上顶起,锁骨勾得更加明显。
这对馋他很久的裴野狼来说,又是一次无法阻挡的视觉冲击。
“你再过来,信不信我给你丢出去?”池越拧着眉毛轻喝一声,“再不回去床上躺着,我就把你绑上去。”
一只脚已经抬起来的裴贺阳,又硬生生的把脚收回去,心有不甘地说:“我自己睡不着,你过来陪我。”
池越无语,挑着眉毛问,“你活了小二十年,都是跟别人同床共枕?”
裴贺阳立刻站直,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肯往下跳,毅然决然地胡说八道,“那怎么可能,很小开始我就自己睡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