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师弟因为受伤需要回家静养,他的床位暂时空了出来,俞跃便拎着行李住了进去。
结果俞跃刚一进去……就差点被熏出来。
靠,这到底是男生宿舍,还是垃圾场,抑或是什么神秘生化武器研究所?
满地乱丢的篮球鞋,散发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吃剩的外卖盒堆在垃圾桶里;皱皱巴巴的衣服挂在阳台上,衣袖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泡沫。
俞跃甚至怀疑,他们的屋子里就算住进了一窝老鼠,他们也发现不了。
俞跃拎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进退两难。
他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他的房子――虽然时不时跳闸,虽然没有电梯,但那间屋子永远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桌子都擦得一尘不染,床单被罩一周一换,总是充盈着干净的洗衣液味道。还有总是装满零食和酸奶的冰箱,窗前插在玻璃饮料瓶里的小花,还有……
……还有让“出租屋”变成“家”的陆厌青。
俞跃甩甩头,狠心地把陆厌青的身影搓圆揉扁,把他赶出自己的心里。
不就是住在垃圾堆里嘛,这种小事怎么可能让跃哥退缩!!
俞跃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提着行李,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有一说一,本科宿舍楼四人间条件很不错,上床下桌,带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这是在三年前重新翻修的,据说某个神秘富豪一掷千金,不要求冠名、也不要求记在学校的捐赠人名册上,只花钱不留名。
俞跃的床位在靠窗的位置。他勉强把自己的床位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床单,又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开始新生活了!
……
俞跃在大一男生寝室就这样住了下来。其他三位舍友全是男性beta,三个小学弟对他有天然的距离感,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束手束脚。
他们的课程表时间不同,大一课程多,除了专业课和通识课以外,还要学思修、英语、计算机,每天八点就出门,晚课结束才回来。
和他们一比,研一的俞跃早出晚归昼伏夜出,经常他睁眼时,宿舍已经没人了;等他晚上从实验室回来时,学弟们都上床睡觉了。
俞跃和学弟们住了两个星期,居然和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100句!
要知道俞跃是嘴巴闲不住的人,之前和陆厌青同居的时候,俩人吃顿饭,他就能对菜色发表一千句看法;一起打游戏,他还有两千句。
……靠,怎么又想到那混蛋了?
俞跃愤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两只脚在床上不停扑腾,活像只脱水的鱼。
他这么一闹腾,其他几张床忽然有了声音。
“师兄……你没睡啊?”
俞跃爬起来,掀开床帘:“你们也没睡?”
“是、是啊。”睡在他对床的小胖子也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一直以为师兄喜欢安静,所以我们在宿舍里都不敢说话,每次一回宿舍就赶快上床了。”
俞跃:“……”
害。
他们每张床上都有床帘,床帘拉上后,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俞跃以为他们在睡觉,他们以为俞跃在睡觉,整个宿舍静悄悄,谁都不敢说话打破寂静。
其实在俞跃搬进来之前,这群小朋友每天晚上都要开电脑联机打游戏,俞跃搬来之后,他们全成了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俞跃忍不住问:“我还奇怪呢,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没那么多课啊,怎么你们天天早出晚归的……敢情你们都在躲着我?”
“我们怎么敢躲着师兄啊?”小胖子赶忙说,“我们最近确实是课有些多。咱院儿和隔壁搞了个‘新生通识课联合培养计划’,我们大一可以去隔壁院上他们的经济通识课。大家都觉得这机会挺难得的,所以一有时间就往隔壁跑,想看看他们经济学院的教授和咱们学院的教授,谁更厉害?”
“当然是咱院儿的更厉害!!”俞跃不假思索。他作为首都大学的学子,当然对自己的学校有莫大的自信。不管和谁比,肯定是自己学校最厉害!
他停顿了几秒,又不好意思地问,“……对了,你们说的隔壁,是哪个隔壁?”
小胖子:“……”
小胖子:“……是隔壁华清大学。”
首都大学和华清大学互相角力多年,亦敌亦友,相爱相杀,虽然在各类比赛上争锋相对,但关键时刻也会协同一心。
本学年,两所学校决定让几所院系“互通有无”,而经济学院就成为了这次的试点学院。
俞跃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前不久在学院公众号上看到了一篇推送文章,实验室里学姐学长们也讨论过这件事,不过他最近注意力全部飘在外面,没怎么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