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完我再走。”
须瓷接过粥碗,放在床桌上愣了会神,才开始拿起调羹。
傅生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其实他也没吃晚饭,但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须瓷吃得很慢,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怕他离开,一口粥要细细咀嚼好久才吞下。
傅生也没有催,整个病房里一时间除了须瓷勺粥的声音外,就只有隔壁病床病人的呼噜声,气氛意外显得有些和谐。
须瓷只吃了一小半就有点吃不下了,但还是硬等到白粥下沉大半才放下调羹。
他顿了顿:“我……吃好了。”
傅生起身将粥盒放入袋子中,转身准备离开……
须瓷望着傅生的背影:“你……”
傅生脚步微顿。
“你身上这套穿完能还我吗?”
“……”傅生人生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明明是自己的衣服,穿完却要还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就剩下这两套了……”须瓷小声说着,半晌后挫败地抿着唇,“算了,我随便说说……本来就是你的……”
傅生没再做出停留,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须瓷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脑海中翻滚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的通讯录并没有傅生的存在,因为他已将这十一位数字刻在了心底。
这一夜梦多得数不清,须瓷一会儿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奋力挣扎着却得不到回音。
一会儿又梦到傅生和另一个女人牵着手,冷漠地告诉他不要他了……
最后让他惊醒的那个梦里,傅生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们都冷静冷静”……
他猛得抓了一把,听到一声痛呼后才惶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抓到了查房护士的手臂。
“抱歉……”
“没关系。”查房护士拿出体温计递给他,“做噩梦了吗?”
“嗯。”
“你哥哥呢?”
须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护士说的是傅生:“他走了……”
“他不是我哥。”
查房护士微微一愣,以为两兄弟闹别扭生气了,她帮须瓷提了下被子:“你哥哥挺关心你的,之前陪了你两天呢,一直握着你的手……”
须瓷自然知道,傅生放心不下他。
否则不会在片场发现他摔倒时立刻掉头回来,不会把他送回酒店还帮忙上药……否则更不会在剧组和须瓷失去联系时,第一时间赶过来发现他发烧的事实。
昨天片场的摔倒是他故意的,发烧也是他故意的……
可这一切的基础在于,傅生心里还有他。
但这不够。
傅生太理智,简单的心疼与情意并不足以禁锢住他,须瓷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天一亮须瓷就去办了出院手续,体温约莫三十七度多,还没完全退烧。
昏睡两天是须瓷意料之外的事,他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体质这么差,出院后就立刻赶往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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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竹和助理一起来到医院,她作为公众人物不方便出面,助理便单独上去探望,结果发现病床已经空了,被褥叠得整齐,她随手问了一个护士:“这个床的病人呢?”
“早上就出院了。”
“……”
助理回到车内,和叶清竹说明了情况。
叶清竹:“……”
她打了个电话给傅生,“你家小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我人影都没见着。”
那边的傅生微顿,半晌后开口:“那就算了,谢了。”
“别客气。”叶清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冒昧一问,你和这小孩到底什么关系?”
傅生沉默了一会儿:“前男友。”
叶清竹挑眉:“原来如此……但这小孩显然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看着也不像是不在乎,真的不准备复合?”
“已经结束了。”
这回答了和没回答一个样,叶清竹换了个话题:“你这会儿在哪呢?还在本市吗?”
“在。”傅生停顿了两秒,“我在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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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瓷回到剧组时,陆成有些惊讶:“你不是在医院吗?”
“已经退烧了,我就出院了……”
“你这脸色这么难看,休息去吧,刚好你欠的这两场戏都有汪觉的戏份,他也住院呢,刚好一起推迟几天。”
须瓷眸色微动:“他怎么了?”
“被人打了。”陆成嗤笑一声,“怕是平时行为作风让谁看得不爽,被谁雇人揍了一顿。”
“严重吗?”
“不严重,都是皮肉伤,据说是被吓得不轻。”
陆成拍拍须瓷的肩:“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也别出去兼职了,身体最重要。”
须瓷兼职的事是叶清竹说的,他听到时并不意外,之前把须瓷介绍他的那个副导就说过,这小鬼挺缺钱,有时候一天要兼顾好几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