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意也没想到柳向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由抽了抽嘴角，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被推过来的人，视线微垂。

柳向晨使坏得逞，顿时咔咔咔拍了几张，拍腿大笑。

那名被推过来的男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

“哈哈，没什么。”柳向晨跟这男生是认识的，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行了，玩去吧。”

男生还有些茫然，闻言便无奈地耸了耸肩，对颜意轻声的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坐回了原位。

颜意早已习惯了柳向晨的这副成天作死的模样，此时早已反应过来，漫不经意地将视线移了过来，下巴微抬，脸上的意味很明显：“找死？”

柳向晨哈哈一笑，十分不怕死地凑过来，将刚拍的照片给二人看：“我这拍照技术还行吧？你看这角度找的，这灯光，这姿势——啧。”

颜意动也没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曹航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也乐了。

柳向晨的拍照技术不提，这角度倒是找的极好。他原在颜意对面坐着，从这个角度拍过去，那男生的上半身被颜意以拥抱的姿势揽在怀中，脑袋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靠在颜意的颈窝间，偏偏颜意这时还微微垂了垂脸。灯光斜斜地映在他脸上，漂亮的一张脸轮廓分明，半垂的睫毛又长又密，敛去了他眼底的万千情绪。乍一看上去，倒是极为暧昧。

这照片拍的十分刁钻，看起来像是即将亲吻的动作，那因为酒精的缘故微微红润的双唇又像极了刚刚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纵是曹航这见识了一乌龙事件全过程的人，看着也不由有些失笑，接过手机来给颜意看了一眼：“瞧瞧。”

颜意支着脑袋，看着屏幕上姿势亲密的两人，嗤笑一声：“鬼才。”

“拍的倒还不错。”曹航一边飞快地将照片转发给颜意，一边从桌上摸起颜意的手机熟练解锁，视线扫了扫面无表情的颜意，挑了挑眉：“换不换？”

颜意喝了一口酒，没开口也没制止。

柳向晨乐不可支，拿过颜意的手机按来按去，道：“行，那就这个了。”

颜意垂着脑袋，半响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手机的锁屏和桌面都被换成了这一张。

曹航从柳向晨的手中拿过手机丢到他怀里，叹息一声：“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咱俩认识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舍不得就低头认个错被，那有什么。”

颜意抬手按亮了手机屏幕，被屏幕上姿势亲密的二人狠狠地辣了辣眼睛，迅速按下锁屏。

见他不说话，曹航也不准备再劝了，低着头将桌前喝空的酒杯满上，自顾自地喝了一杯。

颜意又喝下一口酒，半响叹了一句：“结果都一样。”

“嗯？”这此隔壁的卡座上又是一阵喧嚣，曹航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颜意在说什么，只得靠近了些又问了一句：“说什么了？”

“我说，结果都一样。”颜意漫不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撩了撩眼皮看他：“即使我低认了头，认了错，也只是将这段濒临灭亡的感情续那么几秒的命，我和他走不了多远的。”

曹航垂着眼，闻言一言不发地叹息一声。

一旁的柳向晨早已喝的半醉，听到颜意的这话，十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瞧着迟默对你挺好的啊，百依百顺的，虽然有时候管你管的严了点，这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啊……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嘛。”

颜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修长的指尖在他脑袋上点了一点：“嘘，小傻子，安静喝酒不要说话。”

柳向晨愣愣地点了点头，又灌下一口酒。

颜意喝的头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出去透透气。”

☆、第 12 章

出了酒吧，室外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颜意的酒量一向很好，此时并没有喝多少，他往一旁走了走，从袋里抽出一只烟点上，蹲在马路边细细地抽了一口。

他是会抽烟的，只是一向抽的极少。除了偶尔心情烦闷的时候会来一根，平时几乎不碰。眼下辛辣的烟草味道充斥着胸腔，颜意一只手撑在地面上，极为狼狈地咳了几口。

此时早已夜深，这个城市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飞快驶过的车灯。

身后便是酒吧，一墙之隔，隔开了喧嚣和安静。

柳向晨醉熏熏的话还在耳边，伴随着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沉沉地砸在他的耳膜上：“这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啊，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嘛。”

他缓了很久，再次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闭了闭眼睛。

不是的。

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事，是难以解决的事。

那句分手虽然说的冲动，他心里也有十万分的后悔，但颜意心中明白，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