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3)
“孙子。”罗泣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哎罗辑,现在是我的发言时间!刚给你时间你不说,现在抢什么!”万岁不满地说。
罗泣斜眼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说:“泣。”
“你气个屁!该气的是我!”万岁愤怒地回应。
就这智商,没救了。罗泣瞄了他一眼,又望回前方,“知道什么东西特长寿?”他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龟儿子!”有人喊了一句。
“我艹你妈!”万岁瞪着声音来的方向,“过十个月你就多一个龟弟弟!你还得叫我爸爸!”
口哨声四起,万岁不等李飞刀指示就自己笑着坐下,“你行啊你,都拿我当小丑,自己拽得……”他抱怨说。
“这叫分工合作,Division Of Labour 。今天几点放学?”罗泣说完就扯开了话题,不让万岁有任何机会反驳。
“一点吧?”万岁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你今天是不是得回家?”
罗泣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转向窗外。当万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小声地“嗯”了一声。
不分文理,四班的学生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下课永远准时。下课兼放学铃一响,班上四十多个人就像听到鸣枪的鸟,一下子就全没了。
“……运动会的时候,你们至少要给我拿下三个田径项目的冠军啊!”说话的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兼副班主任徐佑峰,简称老徐。
根据罗泣非正式统计,中文老师一般都姓李,或者徐,或者鲁,前者可能是机率问题,毕竟李姓是第二大姓,至于中者和后者……可能是徐志摩先生和鲁迅先生的原故。
性别……不对,是姓氏定型。
老徐看着教室里唯一一个学生,无奈得直叹气,“你要不走的话就坐好吧。”
罗泣的屁股只占了椅面不到四分之一,几乎都坐出了边缘,椅背抵着肩胛骨,脚底撑着连接桌子两只前脚的那条杠,简直就是在摔死自己的边缘疯狂试探。
罗泣没有理会他,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被个新人骑上头了?”
“这叫分工。”老徐笑了笑,“你们那校长一听说我今年当不了班主任,马上给我安排了来年新高一……哎!”就在他快说完的时候,桌子那条杠掉了下来,“铛铛”地躺在地上,至于罗泣则“哇操”地坐在地上。
罗泣:“啊……”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了,你真是。”老徐慌张地跑了过来,“摔哪了?”
“屁股呗,还能摔哪儿。”罗泣揉了揉后腰处。揉了好一阵子,他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老徐,警告说:“你、我,没有第三个人。”
“我能跟谁说?”老徐笑着反问。他伸出手想让罗泣借力,但罗泣还是自己起来了。
“也不怕咱俩一块儿摔了。”罗泣笑着释解,“到时候我肯定上贴吧说。”
老徐哼笑一声,不甘示弱地说:“你以为我就不会用贴吧吗?”他向罗泣神气地笑了笑,“想不到吧?”说完,他就气高趾昂地离开了。
罗泣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现在的脸一定万分精彩,十分惊讶加九千分不敢相信……
不对,这样只有九千零一十分。
学校的人能散的都散了,罗泣这才不情不愿地踏上回家的路。打开大门,他跟屋内的人对上了眼。“……阿姨。”他放下手上的塑胶袋,腾出一只手拿下叼在嘴上唧唧冰,含糊地喊了一声。
“小泣回来得真早,还有一阵子才吃饭呢。”王默菲对他笑了笑。
这绝对是为了尬聊而说出的废话,要知道罗泣才刚吃完中午那顿饭。
“……好。”场面一度有点尴尬,奈何万岁不在,尴尬持续不止一度。于是他重新把冰叼上,没用手便把鞋脱了,穿上放一旁的拖鞋,“我先回房间换衣服。”说完他便拿起刚放下的一大袋唧唧冰,逃跑似的越过她上楼去。
虽然他说的是“先回房间换衣服”,但不代表他换完衣服会下楼。罗泣看着没什么特别东西的房间叹了一口气,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瘫坐在房间角落的懒人沙发上,又扬手按了按墙上的显示屏。
滴——
音乐从音响里传出,要是万岁在,肯定又要吐槽一下:“你跟古典乐一点也不搭,你看着像会听重金属音乐。”接着罗泣就会回一句:“这是巴洛克时期的。”
他右手手肘支在懒人沙发旁的两米大床边沿上,手掌托着比灌了铅还重的脑袋,一页一页地翻着腿上那本逼格满分的书,感觉调个1.5x,那本书就会飞起来了。
不是看不懂,也不是不想看,主要是他看过太多太多次了。如果他想,他可以连着标点符号一字不漏地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