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他(65)
“应该不会吧,每了解你多一点,我就多喜欢你一点。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把全部的你都给我看吧。”
纪一舟哭得越来越大声。
这让赵星桥想到那个夜晚,醉酒后的纪一舟,也是这样哭着。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到现在他才真正知道,为什么纪一舟那样痛苦。
赵星桥只能亲吻他,牢牢地抱紧他。
纪一舟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就像那一天一样。他急切地褪去赵星桥的衣服,想要触摸他的皮肤、倾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度。
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但身体是没法骗人的。
“我把全部的我都给你。”纪一舟轻咬赵星桥的嘴唇,哭着说,“请你接受他吧。”
赵星桥灼热的温度传递过来。
“我会的哦。不管有多少,我都会接受的。”
一切都越来越温暖,纪一舟听见湖面的冰迅速破裂、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激荡奔涌的河。
这个人会爱他,会爱全部的他,一定会的吧?他在那起伏的水波中肆意放松身体,抛弃了一切恐惧。
☆、热恋期
纪一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可以坦然和别人聊起那两年的事。
那天两人都闲来无事,赵星桥折纸,纪一舟自告奋勇跟着学,一边折一边闲聊,纪一舟问他最近是否还在读书,听到赵星桥在读一本很著名的心理学著作,便笑说:“我觉得即使不是病人,也应该读一读那本书,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吧?原来人生可以这么简单。”
“是,我从没想过还能这样看待问题。”赵星桥折得快,停下来等他,提示他把纸的边角压平,“原来你也读过。”
“吃药、看医生、心理咨询,不全都有效,我试着做了很多事。散步、正念、睡觉、运动、读书……不知不觉都久病成医了。要是聊理论,兴许还能说不少话。”纪一舟比照着赵星桥的步骤,又检查自己的纸,明明过程一样,结果却好像很不同。
“难怪你能治愈自己,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下一步要把纸撑开,这种纸比较软,得小心一点。”
“谈不上治愈,以后会不会复发也不知道。基本上一辈子都活在它的阴影下。”
折好这一步,赵星桥轻轻将纸重新压平,不断调整着细节。他忙于这些事,便没有抬头。“我觉得没关系,因为你过去只靠自己就获胜了,说明你有战胜抑郁的能力吧。那以后就算是复发,也一定可以的。”
纪一舟眨眨眼睛,看着他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纸张的模样,笑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停下了,不好玩吗?”
“也不是。”纪一舟低头继续,“只是忽然想,刚刚那一刻很美妙。”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他在那一刻忽然觉得,如果生命就停留在此,恐怕再好不过。
赵星桥没有察觉他这点微妙的伤感,捏捏他的脸,教他继续下一步。
复杂的折纸作品往往要消耗大量时间,两人从正午折到黄昏,方才完成。是两只鸟,活灵活现的,连指甲都折了出来。
“是大师设计的作品,连这种细节都处理得很好。”赵星桥教他用胶水固定、硬化作品,絮絮道,“知道你喜欢鸟之后,我折了几次,想送你一只,但都不太满意。”
纪一舟想到被他扔了的贺年卡,拿起那只小鸟左右瞧瞧,珍而重之地摆放在玄关处的壁柜上,笑道:“这只蛮好,我收下了。”
赵星桥把纪一舟那只也拿过来,说要摆在一起。
纪一舟老脸一红,想去拿开:“我这个太丑了,不好。”
赵星桥举高手不肯:“我觉得好。”
“明明一起折的,我这个就歪歪扭扭的。”纪一舟坚持要抢,“真的很丑,快扔掉。”
“不要。“赵星桥一把揽上他的腰,把人固定在怀里,将两只鸟紧挨着放好,“歪歪扭扭也没关系,这不是挺可爱的?”
纪一舟背靠着他,这人一说话,气息直往耳朵上呼,痒得很。纪一舟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吧,随便你,快把我放开。”
“不要。”
“快放开,纪明亮在看……”
“那就看嘛。”赵星桥把他抱得更紧,拔萝卜似的,把纪一舟拔起来转了两圈,“我喜欢抱着你。”
他的手臂环在腰上,差点没把纪一舟勒吐。
“哪有这样抱的!笨蛋!”纪一舟骂他,骂完了忍不住笑,赵星桥问那该怎么抱,他仍是笑,摇头不语。
赵星桥换了个方向,要两人面对面抱着:“这样?”
纪一舟板起脸:“玩够了就松手,该吃晚饭了。”
今日的赵星桥淘气得很,把脑袋拱在他肩上又蹭又摇:“再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