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枪+番外(422)
她拥有“索多玛”。
珍妮·格里芬此人确实能提供手续齐全的文件,向监狱招募药物临床试验志愿者这事竟然真的向州政府上报过提案,而这个有点异想天开的提案竟然还通过了。
倒不是说事情在操作上有什么行不通的。只是因为要从监狱里招募服刑犯做志愿者,虽然事情完全是自愿,但说出去总有点视罪犯的性命为草芥的感觉,如果不通过也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而珍妮·格里芬是这个项目的牵头人,这可以说明她不光在本学科的研究上出类拔萃,口才估计也相当不错。
而通过这些文件,赫斯塔尔基本上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珍妮·格里芬和她的实验团队想选择监狱重刑犯作为实验对象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的研究方向应该称之为“通过药物降低人的暴力和犯罪倾向”:而重刑犯中有一大堆情绪失控、因为人格的偏执搞出一级谋杀的血案的家伙,这简直是个内容丰厚的志愿者巢穴,也无怪乎她想从联邦监狱入手。
(然而药物作用真的能使这些手染鲜血的人变得与常人无异吗?赫斯塔尔实际上很怀疑)
不如说,珍妮·格里芬看上去就好像是文学作品里那种经典的疯狂科学家,而她却能跟政府和联邦监狱一拍即合:大部分重刑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出这间监狱,他们不介意找另一种途径让这些已经走进穷途末路的人发光发热。
而关于这次的实验……
“志愿者需要持续口服药物,每周三次检查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其他状况会由监狱方面向我们报告……毕竟这个实验涉及到对暴力倾向的研究,所以志愿者在监狱内部的人际活动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那个名为杜登·科奥斯的研究员结结巴巴地向赫斯塔尔介绍道,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浓重的异国口音,应该不是美国人。
“……主要药物成分在这一页,”他伸手为赫斯塔尔指出了那些条目,“药物成分都是些已经早已投入临床使用的药品——并不是新药,我们只是实验通过剂量的配比能否达到我们期望的效果——锂盐和氟哌啶醇,这两者常被用于躁郁症的治疗。还有这个,呃……”
“氟他胺。”赫斯塔尔从页面上读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科奥斯又磕巴了一下:“啊,这个在临床上用于非类固醇类抗雄激素治疗——”
“以及化学阉割。”赫斯塔尔打断了他结结巴巴的叙述。
作为一个律师,他对这种药物有其了解:氟他胺是一种抗雄激素药物,用于治疗前列腺癌或者化学阉割,这种药物起到的最为明显的作用就是降低性欲、抑制勃起,还会带来诸如乳房女性化之类的副作用。
“……如果你担忧的是我想的问题的话,那种效果并不是永久的,停药六周后所有药物就差不多能从体内代谢出去,然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珍妮·格里芬干脆利落地强调道,就好像她作为一个女性比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更明白症结在哪一样,当然,也有可能确实如此,“不过这也确实是很多人拒绝担任志愿者的原因,我猜这是因为他们认为这种事伤害了他们的‘男性尊严’。”
格里芬冷哼了一声,显然认为在科学面前男性尊严不值一提。
“而你又为什么想要选择我作为你的团队这次实验的志愿者?”赫斯塔尔尖锐地反问道,“是你坚信我会做出取舍,认为在既得利益之前你所谓的‘男性尊严’不值一提——还是因为,你相信我是维斯特兰钢琴师?”
这项实验应该选择的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志愿者,而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在明面上因为杀死一个性侵过自己的强奸犯而入狱,应该并不属于他们的实验针对的那个类型……但是并不是说,维斯特兰钢琴师就不属于那个类型。
实际上,维斯特兰钢琴师可能是他们最好的实验对象。
珍妮·格里芬看着他,谨慎地回答:“WLPD的新闻发布会声称并没有你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证据。”
“重点不在于我是不是,”赫斯塔尔平静地摇摇头,“重点在于你想不想。”
“我当然想——如果你是维斯特兰钢琴师,我就赚大了,你将是这类实验中我们梦寐以求的最好模本。” 格里芬干脆利落地承认道,她伸手胡乱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显得眼睛发亮,有种狂热的期待感。
然后格里芬眨眨眼睛,颇为期待地看着他:“但是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你想不想?”
接受这项提议,服药,付出“代价”,以此更好的居住环境,放风时间,摆脱孤独。但是问题就在于,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