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167)
“……”
乜迟进了卫生间,他坐在桌子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杂志,杂志大多数都很新,唯有中间压的三本看起来被翻过很多次。
宋祁一本一本拿起来来回翻了好几遍也没法看出个一二三,不知道这几本杂志为什么会被格外偏爱。索性就翻到他早已经看过的部分又重新低头看。
虽然邮路已经很发达,但他订的杂志从来没有按时到过,从国内越洋而去,总会晚很多才能到,有时候他还忙的来不及看。
他之前从没有注意过,三本里边的三个故事是可以连起来,又彼此独立的。这三期杂志均是每一年的四月中旬刊发的,让人连起来读几乎不太可能。而乜迟基本上也不会写这类美的像童话一样的故事,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悲情,像断臂的杨过,像王尔德笔下的夜莺。
故事里说,一只猫在泥潭里捡了一只狗,故事的最后无一例外,狗对猫说,
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生日快乐,我还是喜欢你!
生日快乐,我爱你!
宋祁倏的反应过来,4月中旬离他的生日很近,刊发的日期离他的生日更近。
翻几本杂志,短短的十几分钟,再抬头他视线模糊。
乜迟从卫生间出来,脖子上搭着毛巾,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看到旁边的人眼里雾气氤氲,忽然很无措,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跟夏天闷雷震到了心里一样,又闷又慌。
他顾不上头发稍不断往下滚的水珠,走过去一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伸手抹宋祁的眼角,声音轻的像阵风一样的问,“怎么了?!”
“没有!”宋祁在他小腹的位置狠狠的蹭了一把脸,“等你等困了。”
“那睡了!”乜迟附身,一手抄起宋祁的膝弯要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乜迟眉骨清晰眼窝微陷,深而长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早已褪去少年人的涩气,身体挺拔俊秀,虽不及成熟男人那般有力道,也足够让人陷进去。他想象过无数次他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当想象变成现实,他发现这个曾经的少年大概天生就是他的毒/药,吃了会上瘾那一种。
那年的六月,他从外婆家回来心情糟透了,下了火车又热又闷人又多,低头看手机,同一个人竟然连着踩了他两次。听到第二次“不好意思”的时候,回过头是想说“你没长眼吗”。可是回头之后,看到那双又烦又亮又无辜的眼睛,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没关系”。
宋祁侧头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疼得他嘶了一声,还是没松手。
他深长的眼睛太亮,太专注,像吸满了光的宝石,像极了他捡来的那只狗。
他爱这双眼睛。
咬人的不松口,口齿不清却字字分明的说,“不睡……我,要,你!”
乜迟僵住。
宋祁回来一周多,他很对得起小尾巴这个称呼,走哪儿跟哪儿。每天早上不赶个三五次不出门,头两天还能勉强从酒店赶出去,放假前的几天怎么说都不出门,最后宋祁不得不跟着去蹭课……他们每天睡在一起,除了似梦非梦的那个晚上他再也没让自己干傻逼事儿。明明碰着挨着都会硬的不像话,还是十分正人君子拉了宋祁的手帮他。
死心眼到这个份上世间大概头一份了。
乜迟保持着附身的姿势僵着,那句话点火似的,烧的他滚烫,炸的脑子已经不清醒,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他买药时去网上查过资料,疼。
宋祁松开咬在他小臂上的嘴,又缠上他的舌。缠的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每一寸肌肤都起了细微的余/震,心跳也密的没有了规律,完全乱了方寸。
“宝贝儿,我要你!”宋祁退出舌,又凑到了他的耳垂上,炙热带了淡香的呼吸扑了他满脸。
眼前的人半眯的眼睛里雾气迷蒙,眼尾通红,透白的脸上浮起醉人的酡红。
乜迟恨不得将人立马吞吃入肚,连渣都不剩。他将人死命的按在怀里,亲上他的眼睫和每寸皮肤。
怀里的人很软,唇很软,很香,栗色的头发将干未干,洗发水的味道被无限放大,变成勾魂的香。
吻太深,纠缠的太急切,大脑几乎缺氧。他在宋祁耳旁说,“会痛。”
我长这么大就喜欢了你,爱到恨不得将你塞进我的身体里,我想要你到发疯,可我舍不得。
“宝贝儿!”宋祁重新攀上他,拉过他的手,“你想不想要我!”
暖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笼罩满室旖旎和无声的告白。
☆、尾声
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阳光偶尔露面也很稀薄。
卧室旁边是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这里虽然是老别墅区,但是私密性却极好。白花花的阳光透过薄纱洒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