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阳沉吟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不问我跟李医生说了什么吗？”

宋凌却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肯定马上就会说，如果你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没用。”

顾陈阳挑了挑眉，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李医生有点担心你的状态，觉得你变得太快了。”

宋凌脸色都没变一下，镇定如常的说：“有些事情一直埋在心底，时间久了，我也觉得自己大概有病，但说出口之后忽然轻松了许多。”

是这样吗？

顾陈阳笑了起来：“哦，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喜欢现在的样子，所以才伪装成这幅样子。”

“那你喜欢吗？”宋凌忽然偏过头看着他。

深情无比却暗沉沉不见底的双眸，让顾陈阳的心跳漏了一拍。

宋凌笑了一声：“你说过，跟你在一起，我不需要伪装。”

顾陈阳微微松了口气，索性转头盯着身边的恋人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想太多，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如果一切都是伪装的话，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一点，顾陈阳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他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你知道就好。”

宋凌忽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道：“别胡思乱想了。”

顾陈阳抓下他的手，忽然说了一句：“宋凌，我想选修心理学作为第二专业。”

宋凌愣了一下，眼底感动闪过，又带着几分不赞同：“阳阳，你不需要这么做。”

顾陈阳却说：“并不只是为了你，其实跟李医生聊过之后，我自己对心理学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相比起来，法学只是高考那时候随便学的专业。”

即使他这么说，宋凌却知道不是因为自己，顾陈阳绝对不会兴起选修第二专业的念头。

顾陈阳还在说：“我跟我爸聊过这件事，他也觉得在大学多学一点东西是好事情，将来就业的范围也更大一些。”

宋凌皱了皱眉头：“阳阳，我是不是让你不放心了？”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吗？

顾陈阳叹了口气，偏过头看着他：“我说没有，你心里面也不会信吧？”

“我……”宋凌眼神闪烁不定。

顾陈阳点了点头，直接了当的说：“对，我是很不放心。”

“但我不放心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担心你，关心你，出于这种目的为你做一些事情吗？”

宋凌脸色陡然一变，眼底闪烁着光芒。

顾陈阳继续说道：“我确实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如果学有所成之后还能帮到你，那就更好了。”

“我也知道，以李医生现在的判断，或许将来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你可以支持我一下吗？”

顾陈阳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便是，学习心理学能够让他更加客观的去观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凭着本能和直觉。

宋凌眼底的笑意慢慢盛开，他嗯了一声：“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顾陈阳摸了摸鼻子，笑道：“那可别，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得负责制止我。”

宋凌笑了一声：“好，我会一直看着你的，让你没办法做坏事。”

顾陈阳也笑了起来，忽然又问道：“我很好奇你的智商测定是多少？”

宋凌笑着回答：“要比一比吗？”

顾陈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肯定属于普通水准，没你高。”

宋凌笑了一声：“智商高也不一定是好事。”

顾陈阳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你曾经提过，一开始的诊断是阿斯伯格综合症，这中间还进行了几年的干预治疗，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治疗？”

这原本是随口提起的话题，谁料到宋凌的眼神却变了，眼底的情绪一瞬间翻滚起来，他迅速的移开视线以免身边的人发现。

“怎么了？”顾陈阳转头看向他，“是不愉快的记忆吗？不想说也没关系。”

宋凌的手指微微瑟缩，很快却又平静下来：“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过去太多年了，那时候太小，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应该跟现在的干预治疗差不多吧。”

顾陈阳点了点头，想想看那时候宋凌才五岁，不记得了也情有可原。

他其实也是顺口一问，此刻就顺势说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看过我小时候的照片，我还没看过你的，本来上次想问宋沧的，但你们俩的关系不大好，我也不好意思问他。”

宋凌脸色一缓：“我小时候吗？大概是个头小小的，不爱说话，有点孤僻吧，回头我找找看有没有照片。”

顾陈阳倒是说：“你长得这么帅，小时候一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