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付哥？”

付疏无奈地舒口气，把人一把捞回来，不满于宋眠一和自己独处就如同遇见了洪水猛兽那样躲避的反应。他语气蕴含着淡淡的不悦：“你自己打开看看。”

宋眠一怔，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于是长手一伸，狐疑地把文件夹拿过来翻开，“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少年指尖一挑，文件夹里夹着的第一份文件……俨然是自己之前和深海直播平台签订的网络合同电子扫描件的复印件。

宋眠微微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状的男人，继续往后翻看。第二份文件是他从没见过的签订合同，但乙方一栏却又实实在在填着宋眠这名字。

宋眠把架子摁开，单独把那份合约文件拿了出来，疑惑道：“这什么啊？”

这份文件也是一份和深海直播的主播签订待遇合约，不过和宋眠当初签的那份不同，这份是待遇明显要好很多。好比一家娱乐公司，宋眠之前签的就是十八线小野星的待遇合同，而现在面前的这一份是一线大明星的合同。

似乎是被少年惊讶发懵的可爱表情取悦到了，男人狭瞳微眯，惬意地往后一靠，语含笑意：“给你升官呢，签了吧。”

宋眠还是愣愣的回不过来神，讷讷道：“不是，那我原来那份合同期限还没到呢……”

付疏笑笑，“好歹当了个小老板，难道一点特权也没有吗？那不是还有第三份文件吗，你把那份甲方单方的解约协议签了，再签新的签约合同就行了。”

新合同说实话真的给宋眠很大的优待，绝对是深海里破百万订阅的大主播的A级合同待遇。一、新合同里要求的月直播时长少了许多，这样就给宋眠更多的空闲时间可以投入到学习中了。毕竟宋眠作为帝都大学的王牌专业的一名学生，升了大二之后越来越繁忙，几乎每晚都要直播的这个工作强度还是让他越来越难以维持了。二、给他的分成却占比更高了，不存在直播时长减短会使他的损失扩大的事情。三，也是最容易让人眼红的一点——有了登上深海首页推荐位的资格，这样他的吸粉速度绝对会大大提升。

宋眠愣愣地看着手中薄薄的一纸合同，心中五味杂陈，“付哥……”

这份合同要是让人见了，恐怕就会直呼“软绵绵绝对是深海亲儿子！”这种话了。

宋眠知道，这是付疏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和为了使自己更能接受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帮助自己了。少年清俊的眉毛微微蹙起，表情变得凝重。都说大恩不言谢，而且付疏一次一次的帮助自己，也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谢谢能表达清楚的。

付疏皱起了眉头，不悦地“啧”了一声。他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宋眠用感谢老父亲一样的眼神看他的。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秘书小李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就走了进来，稍微打破了室内胶着的氛围。

小李顶着一张似乎从自己老板脸上复制粘贴过来的冷峻表情，在桌上放上了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宋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小李来得真是时候。他软乎乎地跟人说了声谢谢，没有感情的秘书小李差点没忍住崩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付疏姿态优雅地端起咖啡杯送到唇边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下去，让咖啡浓郁的苦香带走一点他心头闷闷的郁气。

宋眠没这么正式的喝过这种咖啡，最多只在熬夜学习的时候冲泡过超市买一送一的那种速溶咖啡。不过他可以有样学样，他也端起瓷白色的咖啡杯送到自己嘴边，小抿了一口。

“唔……咳咳、咳！呜……”

少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声，把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付疏吓得赶紧拍打他的后背给人顺气，嘴里急切地唤他的名字。

宋眠咳了一阵，才把弯缩下去的腰背徐徐直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不知是被咖啡呛的还是尴尬的。

付疏责怪他，语气中却蕴着掩不住的担忧，“你说你，喝个咖啡怎么呛成这样。烫到了还是怎么的？这么急干嘛？”

闪瞎了秘书小李的狗眼，她偷偷的硬了拳头，非常想踢翻这一盆狗粮并且打爆上司的狗头再骂一句狗男男。

少年声如蚊呐，嗫喏道：“……苦。”

付疏：“啊？”

“太苦了啊……”少年眼眶红红的，还盈着微微的水光，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噢”，付总的喉头可疑地滚动了一下，转头对小李说：“加点糖和奶吧。”

看着自己老板微微烫红的耳尖，小李陷入了沉默。

她分明记得之前谁跟她说“成功的男人都只喝黑咖，给客户端加了糖和奶的黑咖那是不尊重”来着，这下好了，那些糖和奶早就给同事们分着吃完了，现在哪里去给他拿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