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没见着别人，这次依旧没人，顾闲有些疑惑，“白天不营业？”

路尘从书包里拿出一串儿钥匙，听到这话笑了，“晚上也不营业，我可是个正经人。”

“……”

说出这话，还正经？顾闲无语的看着他，“好好说话。”

“哦，好的。”路尘很是好好的说，“这里只为你一个人营业。”

“……”

门开了，顾闲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就是步子有些飘，他怎么觉得路尘的话有些怪怪的。

等路尘把灯打开，室内一通亮，“爷爷走后，我平时放假就住这儿，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

把一个几百平米的房子改成武馆，只给自己留了一间休息室，还不经常回来住，这在顾闲眼里就是资源的浪费。

“回城武馆。”顾闲抬了抬下巴，用手指了指，“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他记得路尘的微信名字也叫“回城”，头像是个破旧的巷子口。

“你猜。”路尘笑着走到茶水室，转头问，“喝什么？”

“和你一样。”顾闲拿起手机，头也不抬的说。

他翻到微信界面，发现路尘已经换了昵称，现在的微信名是“艾橙”，头像依旧是那个巷子口。这个破旧灰暗的巷子，让顾闲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当他看到路尘的个性签名，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八个字：一顾倾城，望你回城。

“放歌么？”路尘拿了两瓶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他，“有音响，蓝牙的。”

顾闲反射性的关了手机，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的话，又点开手机。

“我试试。”顾闲接过没有瓶盖儿的那瓶水，喝了两口又递回去。

音箱连接上后，音乐就放了出来，顾闲故意把声音调的大了些，希望分散注意力。

“猜到了啊。”路尘把两瓶水放下，挨个把瓶盖扭上，突然说。

“嗯。”顾闲换了个动作，伸着胳膊上身左右扭了扭。

路尘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室内只剩下了音乐的播放声，顾闲有那么一刻的跑神。

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东西是放不下的，他可以理性到在希望的萌牙长出来前就把它掐掉。

理性的习惯了，就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可他有些事情，他以为自己管的住。

但只要冒出一点儿希望，他就有些不想放弃了。

如果，万一，路尘对他……

等衣服头发都湿透了，顾闲才停下来，关掉手机和音响。

这几个小时，路尘就坐在地上一直看着他，除了中间去了趟厕所，其他时间动都不动一下。

音乐停下，武馆里的掌声才增强了存在感，路尘笑着使劲儿鼓掌，“顾哥，棒！”

“走吗？”顾闲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身上出了许多汗，他捏些领口狠狠抖了几下，这才凉快些。

“走。”路尘又去给他拿了瓶儿水，把空瓶子扔到垃圾桶。

“下次来比两场？”顾闲问完就仰头喝水，喉结滚动。

“可以。”路尘伸了个懒腰，瞄了顾闲一眼，有些脸红，下意识感叹一句，“性感啊。”

“……咳，咳。”水卡在喉咙里，最终非要走小道，从鼻孔里流出来，顾闲被呛的直流眼泪。

路尘赶紧给他递纸巾，给他拍着后背。

半天，顾闲缓过来，勉强能说话，“你，你说什么？”

室内有些空旷，顾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说，”路尘低头摸了摸鼻子，视线在地上溜了一圈，“书包不见了。”

某人耍赖起来也是极其不要脸，顾闲淡淡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你背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就大步出了门。

等脑子乱哄哄的走出去，他才大口呼吸着空气，在门口吃了颗话梅糖。

他肯定自己没听错，路尘说他性感，可顾闲已经分散不出注意力来批评这个词用的是多么不恰当了。

因为这有点儿不正常。

糖嚼碎吃完了，顾闲心里还没开始平静下来。

路尘把门锁上，拎着书包指了指路，“走吗？”

顾闲嗯了一声。

街上没几个人，两人并排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要打车。

天还没黑，街头就响起了广场舞的歌声，还没走到街角就看到有一群穿着差不多的碎花裙子的大妈们在跳舞。

顾闲心说，现在广场舞都这么敬业了么，这才刚到饭点儿就开业。

走进了，歌声大了些，那是很慢的歌，歌词清晰。

走到街角的时候，刚唱到，“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顾闲：“……”

操。这次吃糖也没用了。

一直到回了宿舍，顾闲还有些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