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顾闲心里对高德产生了感恩之情。

“他以为自己能在不知不觉中对我精神控制，就开始放心的把实验数据交给我。我又在他手下干了一年，去年的这个时间，我亲手杀了他。”路尘深吸了口气，“又或者说，是路无尘亲手杀了他。”

顾闲一愣：“路无尘？”

七年前，在他们正式在一起那天，路尘就说过他分裂出了两种人格，其中一个没有关于顾闲的记忆。

“就是另一种人格。”路尘知道不说他也能猜到。

可顾闲更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那路无尘，不，你，杀人了不是犯法？”

“不是故意杀人，是警方要求。”路尘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忍不住再次摘了他的口罩。

顾闲：“……”

“我已经做了六年卧底，这也意味着警察跟踪这些犯罪团伙跟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不只是我一个人急着想收网。”路尘说，“接受到命令的时候，我其实有些害怕，杀了他我才能直接坐上他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路尘沉着声：“也就是这种恐惧唤醒了他。”

“因为我曾经被催眠，他获得了一部分我的记忆，知道我的身份，觉得被困在那里太窝囊，没有自由，于是干脆利落的开枪把人杀了。”

顾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做的事你是有记忆的？”

路尘嗯了一声。

“所以你现在的病就是路无尘会时不时的出来，你又不能控制他？”顾闲问。

如果这样，那刚刚两个护士急急忙忙的样子也就有了解释，感情他们说的不是路尘而且路无尘。

路尘再次嗯了一声。

后面的事情顾闲也就能够猜到，“路无尘把人杀了之后，你就取代了尤尔的位置，步入第一层，然后把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路尘又嗯了一声。

“……”

这人情绪太明显，顾闲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和他不是一个人。”路尘闷闷的说。

“……”

这个问题他们七年前貌似就探讨过。

“对了，”顾闲突然想起来问：“七年前你说路无尘做过很多错事，他都干了什么？”

“……”

路尘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得这些，说来说去揭开的都是他自己的老底。

过目不忘的他别过脸：“忘了。”

“……”

“说。”顾闲挠了挠他的腰，心想一定要好好给他补补，把他的肉养回来。

最后路尘还是受不住招了。

那时候年轻又冲动，知道梦城地高的校长孟振仁是盛老头大儿子也就是罪魁祸首亲哥的时候，他把人绑了扔在坟地里过了一夜。

听完顾闲果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吐槽道：“幼稚。”

路尘：“……”他就知道是这样。

他刚要再次辩解这事儿是路无尘干的不是他，顾闲的手机铃声就响了，并且男朋友示意他安静。

电话里是个女生：“哥，你到了吗？”

眼看路尘脸上立马陷入暴风雨，顾闲瞄了他一眼，心里偷乐，却故意不解释。

“还没，我来不及回家，你给我准备件合适的衣服。”顾闲对着电话说。

手机那边童歌立刻来了干劲儿，她家艺人终于走了用她的自觉：“好嘞，没问题，哥。”

电话一挂，路尘立刻问：“她是谁？”

过目不忘的他十分清楚的里的顾闲曾经口口声声说遇见他之前比钢铁还直。

想起他还精神分裂治疗中，不能受刺激，顾闲实话实话：“我经纪人。”

路尘傲娇哦了一声：“那你也不能让她叫你哥，听起来过于暧昧。”

“……”

“醋精。”顾闲给高德发了个消息，通知一声自己把人带走，语气难得没有冷嘲热讽，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他挥了挥手机：“今晚跟我走？”

“为什么，”路尘再次傲娇，他挑了挑眉，“你是我什么人？”

“……”顾闲再次重新戴上口罩，仗着某人看不见自己脸红，不要脸的回复：“我男人。”

“……”

果然，能击退不要脸的只有更加不要脸。

最后某个傲娇的人还是跟着他上车，并且自觉点坐上副驾驶。

车上开了暖气，顾家拉开拉链，帮某人系上安全带，“想吃什么？”

路尘趁机亲了他一口，郁闷的说：“你不是有饭局？”

“我就去走个过场。”顾闲说着拧上钥匙，扭头看他一眼：“这么想我不早点儿来找我？”

再晚几天他可能飞到几十里外拍戏去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

“高德叔不让。”路尘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一下。像是一种默契，高德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