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番外(53)
“不行,那是爷爷送给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茶。”
繁锦拿秋露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去取茶叶。虽说繁锦家离吃饭的地方不太远,但要带着一个喝多了的人走路太费劲了,于是他们下楼之后,繁锦就打了辆车,车刚开到饭店,大概也就五分钟吧,秋露睡着了。
繁锦没办法,只得给戚言打电话,让他跑一趟。谁知戚言他们还在饭店。因为萧然不回家,一会笑一会哭,不停的要酒喝。戚言接完电话就把茶叶送了下来。
“师兄你一个人把秋露弄得回去吗?要不要帮忙?”
“让司机师傅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我背他上去就行。你快回去顾萧然吧。田医生走了吗?”
“他早走了,他听到你说让我送萧然,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按照秋露的说法,他俩之间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吗?”
“很明显萧然没放下你啊,就算有,也就有点不能说的关系吧。师兄你先送露露回去吧。”
下了车,繁锦叫了叫秋露,让他爬到自己背上,秋露迷迷糊糊的搂紧了繁锦的脖子。
“我小时候我奶奶也这么背我,老人家比较节省,舍不得带我坐车,她牵着我走十里地去隔壁村看我姑姑,我走不动了就哭,奶奶就这么背着我。”
“那时候你多大呀?走不动还哭鼻子。”
“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小,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就把我接回身边了,那时候估计也就三四岁吧。”
“三四岁就要走十里地啊?我们家宝宝可真不容易。”
“其实还好吧,我就记得我小时候特别爱哭,奶奶老说我这样长大没出息。我后来就很少哭了,大概是小时候把这辈子要留的眼泪都流的差不多了吧。”
“那按你这么说一个人一生的眼泪是定量的了。”
“是啊,幸福的人因为小事流泪,一生也就大概流一公升的泪,不幸的人为了命运流泪,可能需要流一游泳池的泪,但只要把泪流光了,就应该只剩甜了。”
“那还有的人从来不哭呢。像我,长大了之后就没哭过,再难受也不哭。”
“那是因为没戳到痛处。”
“对对对,你讲的歪理都很有理。”
“哥哥,你要被延期应该挺难受的吧。”
“还好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己造成的,自己忍着。”
“我是不是好久没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是啊。一打电话就说累。要早点睡。”
“我确实是很累啊,谈恋爱都得靠透支精力。嘿嘿。我讲到哪个字母了?”
“上次讲到F了吧,有一段时间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那今天讲,你等我数一下,ABCDEFG,讲G的故事,G不是我的同学,但我们一直都是校友,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年级第一,上了高中也没掉出全级前十过。后来他考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学的也是重点专业。他到现在估计都还在我们高中的光荣榜上挂着呢。后来,我们失去联系了好几年,有一年过年我们约打麻将,刚好三缺一,莫菲就叫了他来。打麻将的时候闲聊,聊起工作他老岔开话题。后来,他私下跟我说他还没拿到毕业证,那个时候我们都毕业两年了。”
“他为什么没有拿到毕业证啊?”
“他的大学同学们,谁原来还不是个年级第一啊,在高中的那种一骑绝尘的优越感突然没有了,他变成了垫底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而且他的那个专业真的很难,但他发现他的同学们却学的很轻松,他当时跟我说:能进这样学校的人多半不是因为特别努力,而是因为聪明,并且在发展过程中得到了好的培养,他说那些入学成绩不如他的人,综合能力却比他强太多,渐渐的,他处理不了这种落差和压力了,于是他心态崩了。然后他就开始逃课,通宵打游戏,怎么舒服怎么来,到毕业的时候挂了13门课。第一年补考过了5门,第二年补考过了5门,当时我们聊的时候他还差3门才能拿到毕业证。他问我会不会特别看不起他。我说不会啊,每个人的人生进程是不一样的,你看我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戚言还在读书,对吧。”
“那他后来拿到毕业证了吗?”
“应该拿到了吧,他再没说,我也没问。他后来找到了一份很一般的工作,工资不算很多。很多人都觉得他白念那么好的大学了。他后来问我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个大写的失败,我跟他说人生是场马拉松,谁说前两圈跑在前面的人就一定要一直跑在前面,如果很疲惫了,可以跑慢一点做调整,可以落在别人后面,可以不如那些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这没什么,只要别放弃,跑完这场马拉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