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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牛奶要加糖(128)

作者:栖声 阅读记录

“这个世界需要恶人来衬托好人。”瘦大叔视线下垂,落在白炽灯打在的银色铁质餐桌上。

丁锡起身,安慰一般,“恶人不差您这一个。祝您幸福!”离席走开。

瘦大叔吁一口气,合上手中的采访笔记本,打开黑包,入眼的便是记者证,他自嘲一笑,“幸福,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又很近。捉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嘴上说说差不多得了。”而那些可以用行动证明的,得去践行。

大冷天的玩累了,晚上入眠也就早。不到十点,寝室就已经熄了灯。丁锡摸黑胡乱洗漱一通后也匆匆上床,入睡之前,禹破的床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但还是没在意往常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合上了眼。

禹破攥紧被子的手指泛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整张脸痛苦成一团。他又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为了幸福,禁止入内!”门上的木牌写着这么几个字。

禹破站在深锁的木门前,抬手轻轻一推,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刹那间,胃在不停翻涌。但脚步还是缓缓走了进去,跨过门槛一瞬,身后的木门嘎吱关上。眼一黑,恶臭让他呕吐出饱腹的食物。虚弱着盯地面,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已经凝固的黑血一滩一滩,混着黑血的是各种豺狼虎豹的内脏……仓皇连退几步,直到后背轰地紧贴木门,室内的场景才真正显现出来。

从脚下起始,腐烂的动物肝脏蔓延到不见尽头的黑暗里,鲜血或黑或殷红地掩盖白墙,抬眼不见天花板,只有微光逐渐被不见顶的黑吞噬。

嗅觉渐渐适应腐臭味,惊恐已经消散,禹破麻木地向前走。

不久,鸟鸣闯入右耳。禹破右偏头,眼睛猛地被强光刺得合上,再次皱眉睁开眼,鸟鸣出处是右侧的一扇窗,透射进来的白光混杂着浅松绿光若隐若现。走到窗前往外眺,是一望无际,比他还矮一截的松绿林,有别于白屋汗哥自残的窗户繁茂松绿截图。有鸟在鸣唱,有翅膀扑棱扇动的自然音律,和他身处的一片狼藉截然不同。

指尖刚触上窗框,脚下一空,整个身体极速下坠,眼里盛的全是黑。刹那后,巨大的缓冲力包裹他的身体,勒得他喘不过气。

再睁开眼,两根松绿丝线缠绕而成的绳索穿进白墙,而他掉进的正是松绿丝线编织而成的吊床里。吊床一抖,禹破被颠摔在地,抬眼往上瞅,吊床另一侧的松绿丝线绳索固定在窗外的松绿林里。

干净舒服是已经一身恶臭的禹破的第一感受。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丝污垢,全是有些刺眼的白。缓缓站起转身,“啊”的一声又跌坐回去,墙角的物体只是犀利嗜血地看着他,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不倒翁,无数松绿丝线从窗外延伸进来扑在它的身上。

丝线们分成三部分各司其职:一部分编织成毯子包裹着不倒翁,接住从不倒翁身上不断渗出的汩汩鲜血;第二部分粘结成吸管,将被接住的鲜血沿着吸管送回不倒翁的身体里;第三部分则充当医疗人员对血肉模糊的身躯缝缝补补。

它们没让白屋粘上异色。

禹破看到的不倒翁瞳孔染上的全是嗜血和怨怒,四目相对被松绿丝线掐断。松绿丝线捂住了不倒翁的眼睛,轮到治疗它那破碎的眼球了。不倒翁的手也是残缺不齐,但它紧紧握着。

顷刻之后,松绿丝线完工涌出窗,一个摇摇晃晃着身躯的冷漠不倒翁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眼前,觉得眼熟。

不倒翁朝禹破一蹦一蹦,表情是木讷的,可禹破仍觉得有暗流。禹破被小不倒翁的不友善气势吓得后退,直到紧贴着窗户无路可退,后背硌上窗框一瞬,胸口的熊猫状不倒翁出领口悬空摇晃。

直逼而来的不倒翁停下身子,直愣愣看着禹破领口前的不倒翁项绳。

禹破随着它的视线低头看一眼,入眼的木制熊猫状不倒翁把他吓得瞳孔不断放大,因为眼前活着的不倒翁的面部表情勾勒出的也是熊猫状,只是领口拇指大小的不倒翁的熊猫表情是可爱讨人欢心的,而孩童大小的活物不倒翁冷若冰霜

“幸福……”不倒翁的冷酷表情逐渐转变为可爱熊猫样,慢慢吐出这两个字。

禹破压制着恐惧,略微颤抖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不倒翁似乎不解其意,歪着脑袋呆笑,竟有些萌。

“可以从哪里出去?”禹破问得谨慎。

这话好像真就激怒了不倒翁,脸部表情转为不屑与狰狞,又往前蹦。

刷的一声,成束的白色丝线从天而降,缠绕住不倒翁便往上嗖地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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