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饮(59)
暂时给不了只能让它在书包里躺一夜,可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还要多花50块钱?
被自己蠢哭的顾执郁闷的拎着书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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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越来越近,整个年级都像是卷入了某种诡异的咒法里,连平日篮球不离手的许景也经常拎着领口抖着风的回过头来借笔记。
这场面颇有点壮士出征的阵仗,顶着四十多颗黑漆漆的脑袋,贺雯露出久违的慈祥。
虽说学校不倡导临时抱佛脚的这种学习方法,但肯学总比不学强,于是为了鼓励他们期末能考个与现在努力的结果相匹配的成绩,贺雯毅然决然的在某节班会课上郑重其事的宣布,延持一小时自习的时间。
外面几声低哑的蝉鸣和教室里张了张口却敢怒不敢言的学生有着如出一辙的无奈,只能悄悄鸣叫,做着无用的反抗。
靠窗的座位被大片的阳光覆盖,不知哪个缺心眼的在窗户上糊了一整面的报纸遮光,对着走廊的那一面正是某学校老师体罚学生被家长联名举报到教育局的社会新闻。
贺雯一把扯下报纸,团成一团丢进教室的垃圾桶里,巡视着众人说:“你们有意见的可以提,我们不搞专权,民主的很。”
许景跃跃欲试,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但碰上贺雯的眼神,就又本能的立刻换成笑眯眯的模样,贱里贱气的说:“我们的意见就是老班的决断,老班英明。”
对于许景诸如此类的马屁,全班都已经免疫,连个“切”字都不肯赏给他。
这种“不合理”的强制要求对他们来说,开始很难以接受,一旦习惯了适应的也就快了,不到一周时间,就都习惯性的在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之后拿出试卷开始刷题,天眼不信贺雯说的,还偷偷在教室后面逮过几次,但都铩羽而归。
学校的排名大榜上只会记下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周考的排名每个班班主任那里都有一份长长的“清明上河图”但这个东西不在学生之间流传。
顾执上次月考化学拖分严重,单科分数居然比班级平均分还低了五分。他悄悄看过贺雯那里的“清明上河图”不看总分的话,只化学一门课,他竟然排在了两百名开外。
往前倒推两百人,江初的名字赫然排在顶部,万年不变的第一,甩了第二名十好几分。
顾执从小就没在学习上受过搓,小时候老师夸他脑子好,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同样的题,别人一个晚上才能吃透的他一个小时就能解决。
但江初这种样样都一骑绝尘的实属少见。
他是没有争强好胜到非要跟谁去争第一,但这种第一就在身边,而自己却在倒数里徘徊的感觉让他身上的每一根筋都拉扯的不舒服。
那次的月考就像是悄悄的掩上了一扇本就开的不彻底的木门,本以为只是个小失误,后面会考回来,那他的名字依然会名列前茅,但之后的两次小考,他依然在一百多名里来回打转,这门课像是掉进了诡谲的棋盘里被人操控了似的,任他刷多少题,就是不见成果。
这种无用功做多了,多少会磨掉让少年人的士气。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磁场影响,这次化学考试全班都偏低,除了万年不变的江初没有受到波及,整个二班四十几个人无一幸免。
当然最焦急的除了他们还有就是任课老师了。
这位总是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化学药品的味的老师听贺佳他们说,还是南川一中的特聘教师,换句话说就是“他本事大着呢”
本事大却也栽了跟头,能不愁么。
顾执看着试卷右上角的分数,再瞟一眼江初试卷上的分数,有点郁闷的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
江初被他这动静吸引,侧目偏头看了一眼,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
但这冷面大神向来情商赶不上智商,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考砸了?”
顾执:“......”
这个又字像是把在盐水里泡过的尖刀,顾执被扎了一下,心说,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从课桌里翻出一本化学错题集,闷着头写。
江初盯着那本错题集看了一会说:“这本难度太大了,不适合你。”
江初这个人在某些时候,完全不会看人脸色,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要是换做别人早跟他干起来了,好在顾执虽然因为没考好有点气闷,但也知道江初是好意提醒。
不过就算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有点不爽,要是许景的话肯定会说:“牛逼,这么难的书你都啃得动”
这才是好意的表发方式。
见顾执没吭声,江初又说:“你试卷给我看一下,我看下你错了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