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是昨夜那个狗男人+番外(140)
这回换叶泽恺沉默,心里又酸又疼,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每次听谢彬说要走就忍不住想发火,可这个惊厥症顾名思义,就是不能吓唬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故作随意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陪我一起扛,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不好?”
谢彬眨了下干涩的眼皮,把手指攥紧又慢慢松开,现在根本不是扛不扛的问题。但是他不敢说,只能低头捏自己手指头慢慢放松情绪。
他现在连自己的问题都快扛不住了,再说也不想面对叶泽恺,和这个男人是真心爱过没错,可叶泽恺也承包了他这两年所有噩梦,现在和他说句话都心率过速,这段缘分还让他怎么往下继续?
谢彬这几天格外胆怯主要源于惊厥症带来的病理反应,对症下药两天之后心慌问题很快得到改善,睡觉也不再发噩梦,不出三天精神就慢慢缓了过来。
但病理反应的消失并不能缓解他对叶泽恺面孔产生的畏惧感。
这张脸他终于记住了,可惜是在一场场被强迫、被强X与被羞辱的噩梦之中。
叶泽恺看他吃了几天药,虽然脸色与食欲有所好转,但精神仍旧恹恹的愁眉紧锁,待二人用过晚饭后,状态都较为放松时提议:“彬彬,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你想上午出门?还是多睡一会儿,下午再去?”
谢彬把身体靠向椅背,双手在膝盖上蹭了蹭,垂头轻咳一声,闷闷道:“叶泽恺,我想跟你谈谈。”
叶泽恺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又是老生常谈,心里和谢彬一起说话:“你不能一直这么关着我。”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谢彬下一句话让他惊喜交加。
谢彬说:“我记住你的面孔……你的样子了。”
“真的记住我啦?”叶泽恺神情喜悦、激动的像极了一位被妻子告知他要当爸爸的准父亲。谢彬终于记住他了,这种喜悦对叶泽恺来说好像确实不亚于迎接一段属于自己的新生。但随即又摇头笑得又有些难以置信:“彬彬,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谢彬摇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叶泽恺……我噩梦里那些脸全都是你。”
叶泽恺脸色瞬间刷白下去。
谢彬曲起手指,捏住一块膝头处的裤子布料用指尖缓慢撕扯,继续喃喃道:“其实我前两天就想跟你说,我已经……没办法,没办法不怕你了,你懂吗?你就算关我一辈子,我也就这样了。”
叶泽恺张口结舌好半天,他明白谢彬的意思,谢彬说的“也就这样了”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再无转圜余地的意思,什么倾心什么爱慕,统统已经烟消云散,谢彬说“怕”他已经非常委婉客气,实际上可能是怨恨到想把他挫骨扬灰?
他身体前倾,心中忽然紧张起来,踌躇地紧抿起嘴唇,最后小心翼翼问道:“我……我们,曾经也有过很快乐,很幸福的时光,你……那些记忆,你一点都不愿意保留吗?”
谢彬缓缓抬起头看他一眼,但马上又把眼皮垂下一来,嗫嚅道:“如果没有那些,我早就想方设法报警了。”
叶泽恺把手按在脸上,深深吸气缓缓呼出,双眼泛红沉默许久,最终却十分坚定:“彬彬,你提醒我了,等下我会把露台门锁起来,手机也不会再带进这个家门,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报警,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你可以恨我,但不能撇下我。”
谢彬低着头咧了咧嘴角,仍喃喃劝导:“何必呢?像圈牲口一样圈一个没法儿再喜欢你的人。”
叶泽恺瞠大双眼神情哀痛的盯住他,隔好半天才潸然道:“彬彬,你不用刻意拿话扎我,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放你走......我们俩才是真的完了,相反只有把你留下,我们才有机会重头来过。所以还是那句话,我爱你,我决不会放手。”
谢彬抬起头,但是把脸偏到一边,仍然不愿意面对他的样子,讷讷开口:“会有人找我的……我又不是孤儿。我爸妈知道我最近要回家。”
叶泽恺手指缓缓蜷缩成拳,表情歉然给他解释:“我每天都有帮你回短信,我说你和朋友又接到一个新的项目,让他们不要担心,你自己在国外这么多年……他们很信得过你。”
谢彬牙齿咬得嘎吱一声轻响。
叶泽恺听不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但能看见他侧脸下颌线绷紧,额角因愤怒浮现出淡青色的筋络。
但凭他对谢彬的了解,气归气,却不会轻易暴发出来。
果然两三分钟后谢怂怂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把头低下去闷闷的说道:“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从前对季童要求太高了,我们在JP那些年,也有很多快乐的……值得珍惜的回忆。而且他其实没强迫我做过什么。那次就算我拒绝替他援交,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至少不会把我关起来,又或者绑着我让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