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之家的学渣们(8)
操!来真的。
“哥,未成年人!”后面的两个伙计异口同声提醒道,吓唬吓唬可以,真要是把人怎么样了,他们都得进去。
幸亏李哥坏的是鼻子,不是脑子,他暂时停了动作,涂着番茄酱的脸涨的通红,一肚子气没处发,扫见个围观的,张口就骂,“寸头你谁啊!看你妈的看?”
苏成刚才差点表演如何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这么生猛的场面,大长腿还没走,这哥们有点义气。
转身,哥们的衣服有点熟,煞白。
三中的校服,是个学生。
操啊!
苏成心态崩了,真他妈丢人。
想捂脸已然来不及,自己先在人面前表演呕吐,继而表演被黑帮追,最后差点被毁容。
这学还能上?
顺着长腿,苏成看清了人脸,他满脑子瞬间只剩下一个问题:杀人灭口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外日。
太邪了。
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寸头了么?!
陆斯顿同学这会儿没带眼镜,寸头衬的他眉毛又黑又浓,五官被夕阳蒙上一层橘色,显得清晰而柔和,他眼角尖细,双眼皮到后半段才舒展开来,整体大而下垂,唯独眼尾微微上挑,鼻梁高挺,下颌收得急,椎削感很强,不笑的时候,真凶。
两长腿撑着车,上身半弯靠车把上,挡住巷子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俩人,四目相对。
空气凝结。
李哥骂完,品着气氛不对,“寸头,你俩认识?”
没人理他。
“嘿!你他妈哑巴了?!”李哥抢过旁边小弟手里的刀,上前几步。
陆斯顿这才懒洋洋地分给来人一眼,黑白分明的眼仁打过来,自下而上,跟冰库的制冷器似的,让人跟着一哆嗦,配上雕塑一般的五官,李哥不自觉停住了脚步,直觉在警告他。
这绝不是个善茬。
就在他犹豫下一步的动作时,男孩突然双手发力提起了车头。
操!这就要动手?李哥握紧手中匕首,手心的汗蹭在刀把上,跟男孩刚才的眼神一样让人不舒服。
对面的人提起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认识。”陆斯顿干脆地将车头调转一百八十度,大长腿一蹬。
走了。
自行车随着修长的身形左右摇摆了两下,融进在夕阳的余晖里。
同时融进苏成心中的死人名单里。在此之前只有两人得到此项殊荣,灭绝和苏明元。
今日暂时多加了一位寸头——陆斯顿。
苏成的爱美之心死了。
不认识?!陆斯顿,我可去你的吧!
苏成长这么大,架天天打,天天赢,人生头一次被七八个真混混提着刀片子追杀,电影里此类男主角往往能以一敌百顺道英雄救美,现实很骨感,陆斯顿走后不久,某位不知名的群众报警,警笛之下小混混们作鸟兽散,苏校霸才得以脱身。
临走李哥还不忘留下反派的经典留言,“你给我等着!”
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半,倒是刚好,到家仿佛自己上了个晚自习。苏宅所在的巷子叫洒金桥,传说古时候这儿有个石桥,皇帝每年过年都会在此洒点儿金,让下面的百姓们争着抢着满地捡,故取地名洒金桥。
狗子说这地儿名字多吉祥,怪不得能分给你太爷爷。
苏成盯着旁边叫菊花园的巷子勉强点头。
宅子两层高,左右呈中轴对称,平面规矩,中间高两边低,主楼高耸,是个典型的老苏联建筑,苏成爷爷分到这房子时前后都有个大院子,可惜六七十年代那会儿连楼带院子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如今翻修后,房子小了,院子也只剩小小的一块,饶是如此,苏宅还是如世外桃园般鹤立鸡群在平城老城区里。
住这里的人脑门上写着:不是一般的。真。高干子弟。
故而除了狗子,苏成家谁也没来过。
苏明元很忙,平常这个点他还在开会,今天邪乎事往一起凑,家里灯火通明,老爷子提前回来了?苏成低头瞧自己的伤口,左胳膊上有两条口子严重些,其他都是擦伤,他包里常备云南白药,喷过后基本止血,就是校服脏了,好在一中校服是红色的。
要是某人身上披麻戴孝的那色儿,啧啧。
其实就算煞白,老爷子八成也看不见,苏成劝自己少自作多情。推开门时,一股饭味迎面而来,苏成愣在门口,迅速退出去两步,抬头盯着门牌子,确定自己没走错。
刚才打架自己鼻子也打坏了?
再次推门而入,饭味儿还很熟,是苏明元的拿手菜,响油鳝糊。时隔这些年,味道竟一点儿没变,楼梯挡着餐厅,看不见里面,却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