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父(44)
地下freestyle battle多少都带着些不雅内容,人身攻击,问候亲妈,黄暴脏话,骂人还能押韵。
谢钦在网上看了几个他们参加过的比赛,可以,个个都是顶级嘴臭大神,堪称脏话艺术家。
见面地点在W8,电台和新东家在会议室核对签约合同,谢钦坐在外边沙发上抽烟。
昨晚他睡着之后蒋严欲把电话挂了,他今天早晨打过去一次,没接,刚才打了第二次,对方已关机。
挺行。
谢钦眯起眼,吐了个烟圈,接着就听见旁边一道男声:“你这可以啊。”
抬头去看,约莫二十岁的青年,脚踩AJ,纹着花臂,穿了一身黑,个子也挺高。
“万泽宇,”他伸出手,闲散道:“听过你歌,还行。”
谢钦哦了一声,“就你自个儿?”
“那仨去健身房了,”万泽宇盯着他的脸,半晌后:“你咋越看越眼熟。”
“你会调酒不?”
“会。”
“那就是你,”万泽宇坐到沙发上,和他保持一段距离,“酒吧看见你好几回了,你头发没梳上去,认不大出来。”
“哦。”
谢钦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给蒋严欲发了一条短信,问他死没死。
万泽宇是个有眼力见的主,见谢钦注意力没怎么放在自己身上,不再搭话,开了把游戏排位玩。
半小时后,谢钦被叫进会议室,他粗略扫了一眼合同,先确保没什么陷阱和坑,再签字按手印。
本来以为终于能回家睡大觉,厂牌创始人又说要聚餐,让他跟另外那四人一块吃顿饭,推了怎么说都不合适,没得商量,谢钦必须去。
他在这种饭局场合一向话很少,懒得挤出满脸假笑去敬酒讨好,推杯换盏中作戏逢迎,而且谢钦没耐心,一顿饭吃尼玛四个小时,能把他磨叽死。
另外三个rapper里最小的是19岁,最大的27,性格没谢钦想象中那么暴躁,都挺好相处的,说脏话频率和他差不多,没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 口 射 芬 芳。
晚上9点,谢钦又给蒋严欲打了个电话,依旧关机状态。
面无表情,情绪起伏还算平稳,他不是那种对象不接电话就乱七八糟胡想的人。
谢钦觉得蒋严欲关机的原因只有两种,要么今天的工作无比重要,不能被打扰,要么出车祸死了。
来电铃声响起,谢钦马上拿起手机,却白激动了一下子。
万泽宇瞥一眼手机,看清来电人姓名后,非常果断地挂掉,没多久,对方又打过来,他又挂掉,对方再打,他再挂。
视线无意间扫过手机屏,谢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殷捷?”谢钦挑了下眉。
万泽宇抬头看他,“你认识?”
“经常来酒吧。”
“这小孩是个MB吧,”万泽宇顿了顿:“他成年了没?”
“没。”
“未成年就出来卖,真狠。”万泽宇连着啧好几声。
谢钦眼神有些玩味:“你嫖过他。”
“没嫖,”万泽宇说:“他自愿的。”
他那天在舞池碰到殷捷,觉得这人背影蛮好看的,皮肤还白,忍不住就想调戏玩玩,捏了殷捷屁股两下,殷捷没躲,后来也跟他去了宾馆。
炮友关系维持一周之后,万泽宇怀疑殷捷是个卖的,微信里养的备胎天天99+消息,殷捷一边打字回复,一边在他下边喘,这特么,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你弯的啊。”万泽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谢钦。
谢钦回给他一个眼神:你不也是?
“我不算gay,女的我也行。”
长得好看的他都行,他就一颜狗,“追你的挺多吧,现在1这么少。”
谢钦想起远在深圳的蒋严欲,有点憋屈地说:“我0.5 。”
“...”
万泽宇不太相信他这样的还能当受,“你现在有男朋友没。”
“嗯。”
“处多久了?”
谢钦沉默了下:“十一年。”
万泽宇刚想说“卧槽真牛逼”,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谢钦今年才23,哪来的11年?
他看着谢钦,想起网上那些传闻,明白了,顿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巧,谢钦手机响了。
蒋严欲打来的。
“还活着?”谢钦秒接。
“嗯。”
蒋严欲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冷漠,沉重,还带着一丝敷衍,仿佛觉得消失一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压着情绪,问:“在哪,我去找你。”
“别来。”
谢钦哦了一声,安静两秒,又说:“只告诉我在哪。”
“市中心。”
还没来得及接话,突然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蒋先生,储物室为什么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