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野+番外(130)
“在组委会判定出她是真的抄袭之前,夏洛洛在我这里依旧是清白的,而我和我们学校的所有老师,这一生筚路蓝缕,为的就是让我们的孩子站得更高,少一些面对这种无妄之灾的可能。”
他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连夏洛洛都听得怔了。
章苘垂着眼皮见怪不怪地站在旁边,陈奕然揣兜立在一侧,看着这位自己曾经上学时的教导主任,眼中闪过什么,最终还是微微勾起唇,轻松地看向窗外阳光。
夏洛洛的妈妈一直站在女儿身边,揽着她的肩膀,一言不发。
哪怕是在听到那句被彭校长及时叫停但完全想得出来是什么的侮辱时,她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坚强又温柔地用行动告诉夏洛洛:妈妈相信你。
校长话毕,那一直喋喋不休的女人脸色变得难看,想继续撒泼,但却被沉默许久的儿子拉了一把。
瘦削到眼底青黑的男生抬头看向彭建华:“你们在等什么?”
陈奕然微微颔首,主动回答:“赛事组委会的监察人员。我们有一份证据,等到他们来的时候,想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看一看。”
母子俩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证据,什么证据。
那画不是夏洛洛在家里完成的吗。她只在画室里起过一个草稿,被男生拍了下来,后来她拿给陈奕然看,他又去偷偷拍了一张,回家立刻复刻了一份。
当时其实没有想太多,因为他经常做这种事。
最开始只是为了“积累素材”。
但在新闻里看到夏洛洛得奖的时候,男生和疲惫归家的母亲商议了一夜,最终还是在第二天早上,颤着双手联系了本地记者。
一张水彩画,几个月,半年,也许还能看出完成时间的早晚。
但他与夏洛洛的画完成时间相隔仅仅不到一天,就算拿到实验室里检查男生也不会担心。
校长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章苘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把,在神情无奈的几位监察委员身后,无言地看到了走廊上坐着的,气势浩浩荡荡的,她的学生们。
所有人都看见了。
彭建华在心中叹了口气,也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和几位委员礼貌握过手,回头看向章苘:“门不用关了。”
大家都听着吧。
在男生和他妈妈如出一辙的铁青脸色下,夏洛洛的妈妈从手中握了一路的文件袋里取出一张年头已久、几乎已经泛黄的稚嫩画纸。
“这是她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们父女两个一起画过的草稿。”
清晨,父与女,花。很简单的画面,和夏洛洛与男生的构图一模一样。
那自进门开始便咄咄逼人的女人一下子失去力气坐在了地上。
但没有人再关注她了。
委员们按照固定流程对两幅原画、夏洛洛妈妈拿来的画一起拍照留档,公事公办道:“我们会拿回去重新做鉴定的,之前刘女士就给我们讲过这幅画的背景,也介绍了临城的知情者给我们。调查一直在同步进行,本周内结果就会见报,感谢各位的配合。”
刘女士——夏洛洛的妈妈走到老师和委员们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夏洛洛看着她,根本不知道妈妈原来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甚至她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并不支持她的妈妈原来一直藏着这幅画。
明明撑了那么久都没有哭,但现在真相大白尘埃落定,夏洛洛却忽然哭得溃不成堤了。
“夏洛洛!不要哭!”
门外有女生喊了一声,大家都跟着乱七八糟地喊了起来:“夏洛洛,别哭!”
几个老师都笑着摇头,委员中资历最老的那位走到她的面前,沉默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在确认了无声传递过力量之后,便转身招呼着同事一起离开。
信雅中学今年的校庆,应该会办得很好很好了。
大人们在学生们起身让出的窄小通道里穿行,无奈地想。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很久没人搭理的身影。
男生的故事到“只为了支持他的美术梦想”这一句都全部是真的,世上的每个人谁不是在苦苦挣扎,但他千不该,万万不该,说着“偷了我人生”的谎言,去偷别人的人生。
“你说错了。”
夏洛洛在走出大门之前回头看他,目光宁静,最后说了一句。
“我的画里没有你说的痛苦和绝望,只有坦然,与简单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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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一战成名。
一个敢全班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逼宫”的班级,从老师到学生,确实都很有种。
而且他们还不知怎么把理科班第二名的那个女生都拐来了。
“去年招进来了一拨不得了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