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邻+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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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没有性别概念的喻程遴只是个挺乐呵的小天才,严格遵守妈妈教他的规定,也没什么烦恼每天笑眯眯的,得过很多奖。升了小学,省里有一个什么比赛,只有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才有资格报名,学校为了让他参加,说服喻妈妈给他办了跳级,所以,他总比班里大部分同学们小两岁。
大学里牛人云集,比他年纪更小的也不是没有,但计科院的事实情况,不仅女生少,帅哥也少,要搞点什么活动,就总得把他这种长相好的推出去装点门面,按孟召瑗那种令他汗颜的说法,就是“比起丑陋的真实,还是宁可要美好的假象”,他本身又脾气好,渐渐的,倒成了班里乃至系里吉祥物一样的象征。
本来相安无事,到了大二,周围几所学校的学生会匪夷所思地,一起组织了一个平权舞会,男性大院计院首当其冲,被要求派出一名男生作女装、跳女步。
有复数所学校,自然也就生出比较,这不仅事关院系间脸面了,还事关校际间脸面。名校里心高气傲的大学生们大多很容易为这种事儿上头。消息传回系里,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组织”和人员,第一时间想到的,全是喻程遴。
这事情,假如喻程遴是个正常男生,在他们学校这样宽松开放的氛围里,也许只会觉得无所谓,穿也不过小事一桩,可喻程遴不是正常男生,自然不肯答应,他们还一个个采用车轮战,弄得喻程遴这种不好意思下人脸面的,都硬着头皮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我真的不会跳舞……”
其实,也就他这样心软惯了的人,才会以为自己这是严正表明态度了。
食堂里第一次碰见过之后,他和郁柬还偶然有过几次交流,到那时候,加微信也差不多有两个月,断断续续聊过些杂七杂八的事,勉强算比较熟。不过,喻程遴还是仅仅把他当认识的性格冷淡的人,所以那条朋友圈发出去后,郁柬会主动询问他为什么说这个,喻程遴是没料想到的。
没料到是没料到,但人问了,这本身也不是不能说,喻程遴就跟他简单讲了讲。
“我会,可以教你,或者领你跳”
“你可以问问是否允许自带舞伴”
喻程遴惊讶过后,又气又笑回他消息。
“重要的根本就不是会不会跳舞啊……”
“那重要的是什么”
“是他们要我穿女装!”
小插曲本应到此就收尾,好死不死这对话被孟召瑗不小心瞥见,接下去两天,他微信里挤满了诸如“程遴,你个子和我差不多,我的裙子可以借你!”“是那个郁柬吗?the郁柬那个郁柬?还是学校有同名的?”“哥们儿,委屈你了”一类的消息,喻程遴无措了,孟召瑗和同班的另一个姑娘又天天在他耳朵边好说歹说,稀里糊涂的他就给答应了,下了晚间选修课回到租的公寓里,灰溜溜给郁柬发信息,请他帮忙。
郁柬凌晨两点多才回复:我的荣幸。
第二天喻程遴约郁柬出来吃饭,选来选去,列一个划掉一个,觉得学校里哪个店,他坐进去都好像屈尊。
“请你也太难选了 晕头。晕头”
郁柬发过来一家店,喻程遴一看,是家乡的菜系,展示页挂着的图里,C位最大一锅好像就是炖得软烂的火腿,他肚子里的馋虫一下被勾起来,再看,和他们学校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地铁都得一小时往上。
“好远啊……找一个近一点的行不行?”
喻程遴又从他发的店里受到启发。
“你想吃火腿啊?我冰箱里还有半只”
“天冷了锅不错”
“孟召瑗也想吃”
“要不来我家,我给你做”
后来郁柬承认,他对着这句话恍惚了一整天——当时的喻程遴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喻程遴满课,到家就被孟召瑗拉到厨房批斗。
她洗菜戴着手套,还直往下淌水,就戳喻程遴额头。
“卧槽,你怎么不说这位也在?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为个火腿,不值当!”
“坐那儿散冷气,也不知道哪儿害大哥不爽了,白瞎屋里开暖气,他周围对流一冲阴风阵阵哈。”
“好容易开尊口说帮忙吧,我想来想去也不敢分配啥,那就洗个菜呗,洗菜,真洗,水龙头哗啦哗啦开着往底下一冲,完事儿了。”
喻程遴倒也没有很意外,好声好气让孟召瑗去客厅等吃,他自己准备。
不过这顿饭吃完,晚上孟召瑗给喻程遴发微信说起来,再提到郁柬,态度已经大转弯了。
“怎么说的来着,高岭之花,高岭之花,实不我欺。”
“还是想骗人就能让人如沐春风的高岭之花,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