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碧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喻程遴继续道：“这些钱，不是说买断了你们对我的恩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确实应该报答你们。我没别的说，只是我就自己一个人，之后找个工作，怎么都可以过得挺好。小檬要上大学，橙橙的腿也要治，你们压力比我大多了。”

他舅舅神色间略有松动，舅妈还是皱着眉，生硬道：“那你不是工作了还每月打钱过来了。什么一个人，你以后自己总要成家的，有什么好算的，真是。”又对他舅舅说，“这钱我们可不能收。”

喻程遴还想劝她，这个一向嘴上不饶人的女人深深叹了口气。

“程遴，舅妈不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你不懂，真不能收。”

喻程遴把卡塞进程铭手里：“舅舅，你去办吧，我只拿一半。”

他舅舅脸都涨红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行，小遴，就当你借给舅舅了。”

赵碧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丈夫，狠狠在他背上锤了两记。

喻程遴赶紧拦住她。

*

“哎呦我的圣父小喻诶，你这么烂好人，姐姐怎么放心你上社会单飞。”

耳机里孟召瑗阴阳怪气得，喻程遴被她的语气逗笑了：“这也叫圣父？你标准太低了吧。”

“怎么不叫？我跟你说，烂好人就是圣不自知。你们这种人啊，一不小心是要被别人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

喻程遴认为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圣，只是有些心软，另外还有一点：确实不怎么缺钱——他没什么物欲，更没什么追求。

如果缺钱或有诸多需求，那么舅舅和舅妈再辛苦，程檬和程橙再难，他可能也不会这样做。

“好像看见公交来了，语音挂了啊。”

舅舅停车的露天车位外边被别家的车挡了，还没挪车电话，喻程遴查查手机，门口有公交车，便自己回家。

微信上刚挂断，郁柬的电话就到，喻程遴想起他那天说的话，不敢不接。

“在哪儿。”

“公交上。”

喻程遴听到那边隐约的叹息。

“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啊，怎么了？”

郁柬的回答是一个绵长到让喻程遴喘不过气的吻。

房子里没打灯，一开门，喻程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人扯进怀里抵到了墙上。箍着他的手臂力道凶狠，又加闻到熟悉的气味，喻程遴没再抵抗，顺从地微微垫脚，环住了郁柬的脖子。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温驯，郁柬的吻变得更激烈，手往下探，解掉了喻程遴系着的皮带。

他那根东西已经戳在小腹那儿，喻程遴不过才轻轻推了一下，就听他说：“好想你。”气息呼在耳边一阵酥麻，喻程遴的脸都发烫。

“好热……我要洗澡。”

郁柬还抱着他不松手，喻程遴没办法，摸索着摁开了灯。

“你松开我先。”

“抱你洗。”

他说着，俯下身去，手臂往喻程遴膝弯那儿一揽，就着公主抱的姿势，把他带到浴室。

浴室没那么容易留太多不好清理的痕迹，一惯丢不掉羞耻心的喻程遴会更放得开。正因如此，以前郁柬非常喜欢在浴室里操他，不把他做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绝不会收场。

喻程遴整张脸红透了，抓住他脱自己衣服的手。

就算谈恋爱的时候再亲密，也是以前的事，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干嘛啊。”

“别，等一下我们聊一聊，好不——”

喻程遴的话只说了一半，女穴口就被坚硬的手指关节压住了。

“宝贝儿，哥哥不操你，就给你洗澡。”

他似乎说到做到，脱了西服外套，又缓慢地一层一层挽起衬衫袖，甚至可能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恒温花洒，仔细试了试温度，才淋到喻程遴身上。

“有点烫……我自己来吧。”

喻程遴缩了缩，去接他手上的莲蓬头，却被摁着躺倒在宽敞的浴缸里。

他眼里又出现了某种令喻程遴感到无端畏惧的光。以前，喻程遴从不怕他，现在，对这看不清温柔底下掩藏着什么的郁柬，喻程遴常常莫名心惊。

“乖点儿。”

他说完这三个字，沉默地屈膝跪在毯子上，替喻程遴洗澡。

性事后的清洗，郁柬帮他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但基本上喻程遴都不很清醒，最好的时候，也不过迷迷糊糊有点意识，并不觉得羞；那种时刻的清洁，和现在完全清醒状态下的洗澡，完全是两码子事。现在，温热的细密水柱一点点冲洗着肌肤，熟悉的卫生间，熟悉的水温，熟悉的气味，和他自己洗澡时没有差异，可那喷头不由他掌控，远或近，尽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