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番外(2)
尸体烂得差不多就剩骨头了,除了二代繁殖的蛆,尸水里还泡着大量的蛆壳,难怪绿豆蝇漫天飞舞。周围未见血迹和搏斗痕迹,死因从外观上看暂无法下结论,不排除自然死亡的可能。
法医助理高仁在旁边拍照,边拍边念叨:“死者为男性,年龄约四十到五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年左右。”
“这么久才发现?”罗家楠曲臂支在腿上,环顾周围。
简简单单的民房,四白落地、极其省钱的装修,窗户上的窗帘都是用夹子夹上去的。七八平米的卧室里就这一张床和一个老旧的桌子,连个凳子都没,看来是进屋就上炕。桌子上零散的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牙刷牙膏镜子台灯接线板充电器之类的,还有一摞纸张泛黄的书。问高仁拿了副橡胶手套,罗家楠起身过去翻了翻书,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都是些印刷粗糙错别字连篇的厕所读物。
“我去跟派出所的问问情况,你自己悠着点啊,别回头栽骨架子上。”弓身叮嘱了祈铭一声,罗家楠朝外走去。刚他下车的时候瞧见管片派出所所长老蔡蹲在远处,不知是在吐还是在抽烟缓神。
到屋外踅摸了一圈,罗家楠跟屋后的阴凉处找着老蔡。老蔡还蹲着,看那泛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朦胧泪眼,就知道肯定吐过不止一回了。遇上这种案子,吐不丢人,只要不吐在尸体上就是好样的。
罗家楠是吐皮了,只要别跟上回似的,蹲化粪池边上打捞骸骨,基本都能扛得住。他摸出烟盒,敲出两根分给对方一支,点上火,问:“死者身份知道么?什么人发现的?”
老蔡吸溜着鼻涕,挤出半滴泫然欲泣的泪,深吸一口烟说:“没找着身份证明,是拆迁的工人发现的尸体,开着挖掘机正要推房子呢,‘嗡!’的冲出一团绿豆蝇……这片的房子啊早就规划要拆了,占地补偿款都发了,住户早搬走了,这人可能是看没人住,偷摸溜进来的。”
罗家楠顺着左手边看过去,都是半废弃状态的私建民房,好多窗玻璃都破了。想起桌上的台灯和充电器,他问:“既然要拆了,还没断电?”
老蔡抬手朝远处指了指:“那边就是电厂,这一片打老早之前私接电线偷电的就挺多的。”
罗家楠白眼一翻:“真不怕被电死。”
“怎么没电死的?”横竖都吐干净了,老蔡挺起见多识广的胸膛,“我刚到这儿当片警的时候,从电线杆子上弄下来过好几具电焦的尸体。”
罗家楠干巴巴地递了个笑,手搭遮阳棚四下观察。这地方位于城乡结合部,比较荒凉。北边一公里外有几处废弃的厂区,这些民房该是给工人们搭建的临时宿舍。早些年管的不那么严的时候,想批块地盖房子找村支书签字就行了。
距离案发地大约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一条正在施工的道路,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零散地停在工地边上,不见人影。正是一天里日头最毒的时间,这种时候露天干活容易中暑,也就他们这些当警察的活该倒霉,顶着四十度的高温还得出现场。
“罗家楠,”祈铭的声音从身后的窗户中飘出,“有发现。”
罗家楠回身挑开质地廉价的窗帘,探身顺着祈铭手指的方向看去——浸透床板的尸水泡了一地,床板下面,黑黢黢的水泥地上隐隐透出类似字迹的痕迹。
窗台不高,罗家楠个高腿长,翻身一跨就进去了。招呼过来个刚入职不久的刑技一起将床搬开几寸,罗家楠打开手电往尸水上一照,只见浓缩得像蜡油一样的水迹下面,模模糊糊地写着串英文字。
皱着眉头仔细辨认了一阵,罗家楠不太确定的嘟囔道:“If you…… kill him……He will……win?”
句子里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他只是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辨识清楚。但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身边的祈铭猛的一震,转身奔到窗边呕吐起来。蹲窗根底下抽烟的蔡所长被喷了个正着,满假发套往下嘀嗒汤儿,当场石化。
“祈铭!没事吧你?!”
罗家楠赶紧过去拍祈铭后背,压根顾不上蔡所长的假发被毁成啥样。这是怎么搞得?之前蹲化粪池边上,给打粪坑里捞出来的尸体尸检都没见祈铭吐过,就看了行英文字就给恶心吐了?
反手一把撑住罗家楠的胳膊,祈铭紧紧闭上眼睛。看不见了,极端的刺激令他暴盲的毛病突犯。汗水混着泪,刷过绯红的脸颊接连渗入敞开的领口。汗湿的发丝成绺散落,堪堪露出头皮上一道陈旧的疤痕。
感觉抓在胳膊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罗家楠立刻意识到祈铭的状态不对,促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