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延飞快地洗漱完,抱着谢宁并肩躺在chuáng上,这会儿听着对方沉闷的呼吸,两人突然又没了睡意。
庄延把他抱在怀里吻了吻,但也仅此而已了,无论是挤得满满当当的拍摄行程,还是这会儿的时间,都不允许两人再做什么。
谢宁闭上眼,感受庄延火一般的热情,在庄延吻到他额头时,无声地笑了笑。
庄延似是有些无奈,说:“我现在有点后悔没和你分开住了。”
谢宁似是愣了一下,睁开眼看他,问:“为什么?”
“太打扰你了。”庄延说,“最近收工太晚,害你现在都不能睡。”
即使先一步睡了,庄延回来时多多少少也会闹出些动静,把他给惊醒。
灯已经关了,谢宁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庄延的脸,突然笑起来:“没关系。”
他伸手摸到庄延的脸,找到嘴唇的位置,在庄延惊讶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我想等你。”他笑着说,“你不在,我怎么睡得着。”
庄延呼吸一滞,随后翻身把谢宁扣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光线不是很明亮,庄延却猜得出来,谢宁这时候的脸一定是微红的,一双澄澈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他,那里面盛满了信任与依恋。
于是无数幸福感和小快乐便开始涌上心头。
他想,都是有意义的。
他这么长久的等待,付出的感情和希望,终于还是等来了回应。
之后几天,剧组的人突然发现,庄延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也比以前好说话多了。
比如今天这一幕傍晚的戏,庄延对光线要求高,必然要采用自然光线,这一拍就直接拍到了晚上。
还没来得及吃口饭,晚上接着又是一场夜戏。
别说演员,就是工作人员都有点受不了这qiáng度。
但这事也没法说理去。
盛时松的助理给他送饭时小声抱怨了两句:“这也太为难人了,连吃饭的时间也不给,今晚看样子又要通宵。”
说是晚饭,也就附近买了点速食食品,两口就能吃完,填一填肚子。
盛时松看了眼助理,摇头:“别人心里说不定也抱怨着呢,抱怨我们怎么场场都要拍这么久,直接把时间拖到了晚上。”
助理心有不满:“这能怪你嘛,你已经演得够好了。”
“够好,但不够完美。”盛时松冷静地说,“庄导这是在磨我们。”
本以为这一磨至少要到凌晨,没想到入夜没多久,庄延就大手一挥放了行,说是让他们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接着拍。
几个演员这几天也建立起了被剥削的jiāo情,这会儿都面面相觑,反而惊讶了起来。
“庄导今天这么好说话?”
“哪里好说话了,你那幕戏他到最后也没给过。”
“诶,我是说今天怎么收工这么早,我可都做好了通宵了准备,你看我连小毯子都让助理带了过来。”
不知是谁开了句玩笑:“说不定是家里有人等着呢。”
众人又笑了起来,各自收拾东西回酒店,没人真把这句玩笑话当真。
庄延今天回得早,谢宁看到他时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么早?”他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chuīgān,水珠顺着发梢,从脖颈一路滑进了衣领里。
庄延的目光暗了暗,侧身拿了块gān燥的毛巾,把他的头包起来,胡乱地擦了几下。
谢宁的头发不长不短,这会儿被庄延弄得有点乱。
他靠坐在椅子上,更方便了庄延把玩他的头发,他问:“晚饭吃了吗?”
庄延没回答,他正把手指插进谢宁的发丝里,拨弄了两下。
看着这样应该是没吃。
谢宁正要起身,被庄延按住了,反问道:“你吃过了?”
谢宁点了点头,说:“吃过了,和美术组一起,王哥说这两天辛苦我们了,正好请大家吃顿饭。”
王哥——说的是王渐渐,这么些日子下来,谢宁和美术组的人也熟悉了。
王渐渐说请客,其实也不过是去附近的饭店下了顿馆子,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吃的家常菜,却拉近了同事间的关系。
谢宁性子比较冷淡,一开始其他人还有点怕这个顶头上司,后来相处久了,便发现他只是不爱说话。
他功底扎实,绘画技术高,很多时候也不吝啬指点,美术组渐渐地也真心实意地把他当老大看。
庄延偏过头看去。
谢宁说话时,眼睛明亮,脸上是笑着的。
庄延想起无论是季文彬还是严溪,都曾对他说过,希望能让谢宁走出去,多和人jiāo流。
他不能永远都这么自我封闭下去。
像现在这样,有一个爱人,有几个朋友,有一群同事,和正常人一样社jiāo、约出去吃饭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