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蹇(21)
他弓着腰迷迷瞪瞪地盯着电脑屏幕,鼠标移动得很缓慢,一点一点给设计图上色,客户要求的五花八门的色彩,让他看得双眼发晕,大红大紫融化在一起。
办公室玻璃门上的铃声被人按响,把迷糊的吴嘉荣给拉了回来,挺起了身板,手忙脚乱地起身去开门。
兴许是同事遗落了什么东西。
等他走到玻璃门前时,哪来的什么同事,站在玻璃门外的是江颐钧,他愣了一秒,才给江颐钧拉开了门,一股寒风携着江颐钧淡淡的香水味闯进了吴嘉荣的身体里。
“你怎么来了...”吴嘉荣嗫嚅地问道。
江颐钧勾着笑眼,单手把吴嘉荣揽进怀中,吴嘉荣撞了进去,下巴抵着江颐钧的肩胛,他毛茸茸的黑发蹭着江颐钧的脸颊。
吴嘉荣瞪大了眼睛,他平静的心脏复苏了过来。
江颐钧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吴嘉荣,生日快乐。”
“生日...”吴嘉荣眨了眨眼,抿着嘴低声说,“可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那以后我们过两个生日,”江颐钧弯着眼睛笑,“一个你身份证上的生日,一个是今天的生日。”
吴嘉荣千疮百孔的心被一点一点补满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艘航行在大海上的小破船在即将沉没时,遇见了远方向他驶来的游艇,要将他从坠海的边缘打捞起来。
江颐钧的手里还提着个蛋糕,尽管此时的吴嘉荣看见蛋糕已经有了生理性厌恶,但他依旧没有表露出来,在江颐钧的注视下,他把办公桌上的杂物清理开,落下一片干净的区域,给蛋糕插上蜡烛。
江颐钧说:“吴嘉荣,今天的生日你可以许一个我能帮你实现的愿望。”
“什么都行么?”吴嘉荣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向他。
“什么都行。”
他的愿望啊,他没为自己想过什么愿望,当然也不会为难江颐钧,叫他去摘星星或是摘月亮。
吴嘉荣沉默了片刻:“我...我可以留着这个愿望,等我想好了再提吗?”
江颐钧笑了笑:“好。”他倒以为吴嘉荣会向他要钱、车或是房子等等,在物质上的这些,他统统都能给吴嘉荣。
吴嘉荣吹灭了蜡烛,他舀了一勺蛋糕,奶白色的奶油沾着他的唇尖和唇角。
吴嘉荣转过身来,紧张而克制地吻在江颐钧的唇上,在他因羞愧而欲逃离时,被江颐钧拉住了,江颐钧的手扣着他的后脑勺,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变成了缠绵的深吻。
奶油在唇齿间融化,溢着奶白色的液体,芳甜的清香。
江颐钧吻着他的舌尖,深入到他的灵魂里。
空气的温度变得燠热、潮湿,吴嘉荣双腿发软,江颐钧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起了催情的作用,让吴嘉荣甘之如饴。
江颐钧吻着他,吴嘉荣的腰际撞到办公桌,震落了漆黑色的钢笔,在地上滚落几圈,江颐钧顺势抱着他的腰,让他坐在桌面上,身体挤进吴嘉荣发软的双腿之间。
吴嘉荣雾濛濛的双眼只能看见江颐钧的睫毛,浓而密,像漂亮的蝴蝶,让人产生想摸一摸的欲望。
吴嘉荣松垮的裤子瘫倒在地上。
炙热而高昂的性器贯穿着潮湿又紧致的洞穴。
碾着、摩挲着微微凸起的敏感点,快感像是海浪,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把吴嘉荣淹没。
吴嘉荣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软而无力地勾着江颐钧的脖颈,再每一下直击灵魂的撞击,他都用仅剩不多的理智,轻轻吻上江颐钧湿润的唇。
亲吻给他带来的快乐比做爱要强上许多。
仿佛每一次的亲吻,都倾注了他所有的脉搏和心跳。
肉体交合处滴落的粘稠的液体,洇湿了地面上黑色的裤子,渗透着,折射出微弱的光。
办公室玻璃门外传来微弱的簌簌声,办公室内陷入高潮的肉体失去了耳朵。
江颐钧送吴嘉荣回家,等他坐到副驾驶时,江颐钧递来一个黑色烫金的大礼盒。
“生日礼物。”
吴嘉荣打开盒子,里边装得是一套漂亮、精致的黑色西装。
做工、面料和版型,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一套西装服,吴嘉荣要用几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下呢?
“收下吧。”江颐钧亲了亲他的额头,“生日礼物不收会走霉运的。”
啊。吴嘉荣活了二十八年,都没听过这样的话。但他知道自己不好再拒绝了,点了点头,收下了。
“很漂亮。”他说,“江颐钧,我很喜欢。”
回到逼仄、狭窄的出租房后,吴嘉荣小心翼翼将这套昂贵的西服从礼盒中取出,挂在了清一色灰黑旧的衣服中,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