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叼着一根棒棒糖靠在沙发上看评论，右手滑动慢慢手机屏幕，和许茗比起来要平静许多，关注的点也截然不同。

看到“受害者”想要退出节目的内容，苏淮皱了下眉，看似随意地问，“姜彦希要退出？”

许茗暗暗啧了一声，在落地窗边转身看向沙发，语气平常地说，“是有这回事，程越前几天来找我，说姜彦希因为一些原因希望能够退出节目……”

苏淮缓缓抬眼，没有看他，“为什么没告诉我。”

许茗的汗毛莫名炸起：“……”

“有人逼他上节目？”苏淮的目光淡漠地看向他。

许茗被苏淮看似平静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凛：“淮，你听我说，如果不是为了解决你的转型问题，这个节目我们原本是没必要上的。这四年的你荧幕形象塑造得非常完美，但太完美的人设对艺人来说也是一个问题。”

许茗坐到他对面，双手交扣，好声给他解释，“你现在的给观众留下的印象已经过于高远了，所有人想到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A神。如果维持这样的人设继续发展也不是不可以，但以后我们就很难再有突破。”

苏淮神情还是淡漠的，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许茗稍稍松了口气：“反过来，如果能让观众多看到你生动的一面，未来我们还有非常多元的发展路线可以选择。越是走在别人不可企及的高处，越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苏淮当然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他才会默许许茗给他的安排。

苏淮咬碎嘴里的糖，定定看着他，“我问，是谁在强迫姜彦希上节目。”

许茗不敢对上苏淮的视线，看着旁边的绿植，尽力解释，“是这样，程越告诉我姜彦希希望退出节目后，我就和《神约》的制片人张迅飞见了一面。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姜彦希是经过全网认可的最适合你的商业CP，还没上节目就已经带起了不同凡响的话题热度，如果把他放走了，无论是岁《神约》第八季还是对我们，都将造成非常大的利益损失。”

许茗话音刚落，突然感受到苏淮的信息素。

平时明明是温暖的夏日芳草质感，气压低沉时那片阳光草场却会变成一片高度危险的钢铁刺毯，稍有不慎就会被裹进去刺得千疮百孔。

苏淮手指轻捻糖棍，垂下睫毛，盖住半片晦暗的双眸，耐心地问：“所以，你们用了什么方法‘留下’他？”

许茗喉咙干涩起来，倍感压力地叹了口气：“我们商量后决定……把违约金提高，让他没有选择。”

苏淮捻糖棍的指尖停顿一瞬，下一秒，糖棍在他指间断成两截。

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却震得许茗的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

Alpha和Alpha之间的实力差距造成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压迫，要比对异性造成的压力强数倍。

许茗额头细密的冷汗汇聚成一滴，顺着额角流下来。

他没想到看起来世界毁灭都与他无关的苏淮，会对一个多年未见的初恋这么在意。

许茗喉咙发紧，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抬了抬手，“放轻松，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这几天我会去找姜彦希好好谈一下，该给的好处都会加倍给他，绝对不会让他吃一点亏……”

苏淮目光冷下来，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突然拎着外套站起来往外走，“节目推掉。”

“淮！”许茗慌张地叫住他，“《神约》的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淮拉开门，门口正要端咖啡进来的助理看见他的神色，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

苏淮没停留，渐渐远去的声音又沉又冷：“那就顺便把姜彦希的也一起付了。”

许茗：“……”

当晚，纪羽在姜彦希家留宿。

点着昏黄夜灯的卧室里，纪羽穿着姜彦希的睡衣靠坐在他身边，看着自称不用手机的人像个重度手机病患者一样抱着手机不松手，有点想笑。

姜彦希拿走他的手机后就没还给他，背对他侧身窝在被子里闷声说：“这是造谣，我从来没被苏淮学长霸凌过。”

纪羽见怪不怪：“这种爆料都是半真半假，很明显，有人要搞他。”

姜彦希很重地呼出一口气。

纪羽撑起身凑过去姜彦希的脸，意外地抬了抬眉。

能在小白兔姜彦希脸上看到带有攻击性的表情，这可太稀奇了。

纪羽好笑地问，“还没看完？你到底在看什么？”

姜彦希没听见他说话，紧紧盯着手机，耳朵红着，胸膛起伏有点快。

纪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姜彦希的视线定定落在上诋毁苏淮的评论上，每看到一条不好的评论，眉头都会拧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