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与白月光+番外(9)
我说:“你问这干嘛?”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别生气,我想……和你住得近一些。”
我说:“你要住我们这小区啊?”
他说:“嗯。”
我想了想,说:“别了吧。”
唐书禾低声问:“不可以吗?”
我说:“算了吧。这儿物业安保什么的还行,公摊面积大了点,关键是我们这边去年冬天有个男的跳楼了,你信这个风水不风水的,我怕你晚上睡觉害怕。”
“路怀。”他叫我。
我说:“啊,就在C栋,好像是和老婆吵架然后……”
唐书禾把音量提高了一点,叫我,“路怀!”
我被他打断:“……怎么了。”
他说:“我想离你近一些。风水什么……是我自己编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话就突然特别委屈,我说:“唐书禾,你他妈的,你……”
唐书禾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我说:“唐书禾,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唐书禾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你笑屁啊!你就说你是不是!”
唐书禾不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说:“博雅世家3单元A栋205,你来,我看看你能有什么花样!小屁玩意。”
唐书禾:“……好的。”
我说:“还想离我近一点,你想干嘛啊你,你丫就是想泡我!”
唐书禾说:“嗯。”
我说:“你算哪包方便面啊!”
唐书禾沉默了一下,说:“你等等我。”
“……干什么。”
唐书禾说:“我拿点酒。”
“哎呦,”我躺在床上笑,“这都什么,文瑞修喝了酒给我打电话把我喝多了,我喝多了给你打电话你去拿酒,这是什么喝酒套娃……”
“我回来了。”他说。
“……你站冰箱旁边打的电话啊?”
唐书禾说:“我跑着去的。”
我一时语塞。
唐书禾说:“你继续。”
“……我忘了,”我说,“你学坏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屯酒了。”
唐书禾没有回答。我想了想,说:“哦。我想起来了。我刚骂你来着。”
唐书禾嗯了一声,说:“你问我算哪包方便面。”
我笑出了声。我听见唐书禾起开一瓶酒,我说:“啤酒啊。”
他顿了顿,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能听出来。啤酒倒出来的声音是……呲儿呲儿的。”
唐书禾轻轻地嗯了一声,倒满了一杯,开始咕咚咕咚地喝酒。
我说:“哎你慢点儿喝!”
他顿住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听彼此的呼吸声。
我点了支烟,缓缓地抽。
他听见我这边打火机的声音,问:“怎么抽烟了?”
我说:“你还喝酒你不让我抽烟。”
他不说话了,啤酒和杯子相濡以沫,发出海浪一样暗流涌动的声音。
半晌,唐书禾轻声问道:“怀哥,这八年你开心吗?”
我说:“唐书禾,你说呢?”
他不说话。
我胸腔酸痛:“八年,唐书禾,抗日战争都结束了!八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处男呢!”
唐书禾顿了顿,苦笑了一下,问:“那现在呢?”
我说:“现在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唐书禾:“……”
我低声说:“你有毒吧,唐书禾。你是唐门的吧你。”
我说:“不是你给我下降头,就是我自己太他妈贱了。”
我猛地抽了一大口烟,感觉脑子轻飘飘地嗡的一声响。
我弹了弹烟灰,说:“可是我真挺想你的,书小禾。”
现在想想少年的心动可真锋利啊,一下能让人疼这么多年。
要讲这个故事,还需再重头。
那个没有疲惫与烟酒,尚且有冰可乐放在桌角的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孟京辉《恋爱的犀牛》。
第5章
高二第一个学期以我们的第二场分班考试开头。我们班男生考完试之后被班主任叫回自己班帮忙摆桌椅。教室里乱糟糟一片跟菜市场一样,于思海扽着一张桌子正晃晃悠悠地划水,看见我回来,招了招手:“路儿!”
我走过去,把文具袋里的涂卡笔掏出来递给他:“还你。”
他说不用了放你那儿吧。我回来得晚,扫了一圈发现桌椅都摆得差不多了,就想把黑板上的考试须知什么的擦干净,于思海陪我走到讲台边上,直接窜上了讲台旁边单放的小课桌,我正抬着胳膊擦黑板,吓了一跳:“你他妈跟熊瞎子一样别把睿哥的桌子坐蹋了!”
“哎,”于思海在李睿的桌子上敦了敦,“我就坐蹋了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