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无偿提供一日三餐，包夜宵。另外，虽然沈家不能掰倒霍家，但至少能让他远离你。」沈寒凛面不改色：「何况你不早就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吗？夏长明。」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沈寒凛竟然将他的事查得如此清楚，更加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名字，话语顿时一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说话。

沈寒凛知道对方还在听，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夏长明？大舅子？还是......教养先生？」

对方还是不应。

沈寒凛一点不慌，他查到的资料丰富得很，不愁话说：「糖糖去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来？你千辛万苦才让一个好客人带走他，就不想跟你弟弟说说话？」

教养先生脸色铁青，牙关咬得嘎吱作响，显然恨不得顺着网线暴打沈寒凛一顿。但他又很快收拾好情绪，冷笑一声：「说什么？说好巧啊我们在软红里相遇？兄弟两一起进软红，可真够有意思的。」

沈寒凛并没有回应他的冷嘲热讽，话锋突然一转：「你知道糖糖一直都很想你吗？那天去软红没看到你，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呵，开始打感情牌了是不是，教养先生冷哼一声后就没再说话。他的沉默并不是不想搭理沈寒凛的那种，不然他早该挂断电话了，相反，他似乎是在衡量什么，过了一会才终于说：「糖糖都是因为我才挨的打，你查过我，一定知道我和谁走得近一点，谁就会被我带累。」

林潇后来非常干脆地把沈寒凛见家长的全过程告诉了夏长明，似乎在跟他说：放心吧，你没有给阮棠找错人。有时候，夏长明尤其惊讶于林潇野兽般的直觉，又或者是他自己也有个弟弟，最清楚哥哥拼尽全力想拯救弟弟却无能为力是什么眼神。

听完全过程，夏长明只能笑笑，沈寒凛那天的几个小把戏算得了什么？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工于心计，服软、撒娇、胁迫、硬来通通都试过，连夏长明都有过一刹那觉得对方挺可怜的。只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比起和他在一起，夏长明更想将他送进监牢，让他接受社会主义铁拳的毒打。

大概是见夏长明实在油盐不进，他终于急了，却也知道家人是夏长明的逆鳞，于是拿半生不熟关系尴尬的阮棠下手。他将夏长明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查了个底朝天，连夏长明幼稚园集体活动里和哪个女生牵过手都记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清楚阮棠和夏长明的关系。

「你也是深受那个人渣困扰的倒霉蛋罢了。」沈寒凛查到时也有点讶异，进而为夏长明默哀了一秒，被霍家那个疯子看上，真够可怜的。夏长明一个普通人能在他手下坚强不屈地撑这么久，果然不容小觑。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沈家可一点都不怕霍家，更何况，他不过是幺子，和完全掌握沈家权力的沈寒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沈寒凛口吻非常自信，他始终牢牢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引导着走向：「你又怎么知道糖糖一定会拒绝你？不管糖糖知道后是想认还是不想认，你都得和糖糖说个清楚，再由他自己决定。可你都收到糖糖的礼物了，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沈家还是要帮一把大舅子的，就像只有客人才能挡住客人一样，对你穷追不舍的那个人也要沈家这种程度的来对付。」沈寒凛不甚在意对方恶劣的态度，说：「再次诚意邀请你加入『辰野』，我还挺欣赏你大学时期投稿参加新生杯的游戏，虽然烂尾又没拿到奖，但我觉得构想还是挺有意思的。你有天赋，别为了一个人渣浪费了。」

「你放弃吧，我都那么多年没碰键盘了，连代码怎么写都忘了，随便去大学抓个毕业生都比我厉害得多。」教养先生语气依然漠然，说完也不给沈寒凛回应的机会，挂了电话。

他静静地发了一会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摸上自己的胸口，在衣服下面，一条项链藏得严严实实的。这是阮棠托人转交给他的礼物，是一条项链。他收到的项链吊坠被一分为二，他收到的是左半边的吊坠，勾勒出鹿形轮廓，从缺失的空缺处来看，右半边还有一只小鹿的吊坠，两者可以并合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血脉感应，夏长明在见到阮棠的第一时间就觉得有种熟悉感。虽然，真正让夏长明确认的，是因为那个人亲自和他说的话。现在看来，如果他有血脉感应，那阮棠也很有可能同样会有。

可阮棠没有和夏长明相认的意思，夏长明就更加没有，只想着给他找个好人家就算全了这份关系，于是故意拖到白文泽到来。这位客人非常古怪，每次都叫三个宠儿，别人还以为他搞4p，结果进去第一时间就叫人脱道具穿衣服，然后陪他玩一整晚斗地主或者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