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鸠扶着肚子慢慢挪下床, 从衣柜找了身干净衣服, 走进卫浴间把身体艰难擦了擦,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 活脱脱一副春.心荡.漾的脸, 他接冷水往脸颊拍了拍, 绷紧脸, 告诉自己冷静点,别飘。
除了刚和厉柏远恋爱那会儿,林鸠的心好长时间没飘成这样。搞得有点夸张了, 又不是没恋爱过, 正常点,稳重淡定。
这么一想, 林鸠端详镜子里的人, 脸是绷得挺紧, 嘴角却克制不住地勾出弧度。
他对厉柏远,还喜欢……
厉柏远很早就过来,身后跟了几个搬家工人, 林鸠打开门,没马上让开:“怎么回事。”
厉柏远说:“买了几件家用电器。”
林鸠眼皮一垂:“你很喜欢做这件事情。”
用小木头的身份给他换过电器,现在光明正大的换,也没提前问过他意见。
厉柏远说:“几件智能小电器,不占地用着也方便,你让他们进去吧?”
厉柏远在门外把东西都签收了,除了电器,厉柏远还夹带私心的添置了一张折叠床,放客厅就能睡,不占地,白天还能收起来。
一次性内裤放了,衣服藏在出租房的柜子底下,折叠床也搬过来,林鸠看着没有丝毫悔悟心的男人,无言以对。
“你还准备搬什么过来?”
厉柏远笑笑:“要不把豆子送到我那屋养着?”
林鸠:“……”
厉柏远觉得可行:“上边比较宽敞,足够两只狗子无聊的时候玩得开。”
其实厉柏远开始是打算把沙皮狗接下来,可两个男人跟两只狗占据一室一厅,走哪儿都转不开身,别说林鸠肚子不方便,他又给屋内添置新的电器,地方小归小了点,起码弄得有个房子样了。两只狗的体型不小,平时窝字沙发都能占掉一半的位置,搁屋内养确实挤不开身。
厉柏远见林鸠深思,继续说:“豆子喜欢跟狗子玩,我每天再带它们两出去溜达会儿,放哪儿不都一样。”
林鸠摇摇头:“豆子离不开人。”
狗基本都离不开人,养久了的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当初他逼着自己离开厉柏远的时候。
厉柏远不再坚持这件事,林鸠不愿意把狗送上去,他就让沙皮狗自己在上边待,下午再牵两只狗子出去溜。
林鸠上午忙着视频的工作,厉柏远去阳台把晚上的衣服收了,从卫浴间出来时,说:“里面的衣服我帮你拿去洗了。”
听完,林鸠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想起来他早上换衣服后没有马上洗。
他换了一整套,平时外衣和内裤分开洗,没忍住问:“都洗完了?”
厉柏远点头,补充说:“内裤我帮你手洗的。”
林鸠:“……”
他瞪了厉柏远:“下次我自己洗。”
厉柏远:“都是男人,啾啾有的我也会,不用害羞。”
林鸠内心啊啊啊,但嘴巴里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怕冲过去把厉柏远一口给咬了。
尤其这个梦极大可能是受到厉柏远影响才做的缘故,十来岁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会儿这么烦呢?
林鸠把精力重新放回视频剪辑,过了会儿,他说:“明天能不能送我回宣城。”
厉柏远把笔电一关:“怎么了?”
林鸠目不斜视:“我想回去祭拜我爸妈。”
也有两年没过去了,林鸠当初连两块好的墓地都给不了他们,现在手里的债暂时松缓,手头有点钱,就想着给他们迁块更好的墓地。
林鸠神色平静,目光里的落寞和失神没有逃脱过厉柏远的眼睛。
“好,早上十点过去,”厉柏远握住林鸠的手,“如果天气状况不好,可能得耽搁到晚点才能回到这边。”
林鸠摇摇头,没把他的手抽走,而是说:“明天回不来的。”
没和厉柏远说明具体的情况,翌日清晨厉柏远下来接林鸠,按照林鸠给他的地址进行定位后,才发现一天之内确实有可能回不来。
当初林鸠债务压身,林爸去后林妈的身体一直不好,看病都省着,能用药就尽量用药,一毛钱掰成两份花都不夸张,所以他连给家人选快好的地都选不上。
墓地又讲究风水,尽管林鸠不怎么信这些,可用在父母身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郊区周围的墓地风水好的他买都买不上,最后选了个宣城周边的小山城,从宣城出发往返也需要三个多小时左右的车程,那边物价低,又靠近宣城,方便以后有钱了把家人的墓迁回老家。
林鸠手头还剩的钱合计着能给父母迁个地,耽搁了几年,现在觉得时候到了,再耽搁他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