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病危+番外(203)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山!与!氵!タ!”
任川讲完了自己的这五天,刚想要听一听江桓的五天,一低头,发现江桓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安稳,多日担惊受怕,总算是在现在放下了心神。
任川轻轻叹一口气,搂抱住江桓,与他一起窝在狭窄的病床上。
想要来采访的记者恰巧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不敢打扰,只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狼狈不堪却紧紧相拥,好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命里唯一一束光,更巧的是,阳关经过玻璃的折射在他们身上落下了一道七彩的虹光。
这张照片被发布在了微博上,名字很简单,就叫《彩虹》。
配文也很美:
他遇到了生命里唯一一道彩虹——
至此终年,追光而行。
唯有死亡,
能将你我分开。
一张连脸都没有露的照片,却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知情者绘声绘色地向网友们讲述了这个故事,爱人遇到地震生死未卜,他的同性/爱人不远千里奔赴而来,不知昼夜地搜救,在性命之间,他选择了普渡,本是万念俱灰至极,却没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他的爱人完好无损地送到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影帝江胥白推出了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首单曲,名字也叫《彩虹》。
没有人是妖怪,
每一种爱都值得被对待。
Love is best,the world is rest.
Love is love.
Love just love.
经过网络的渲染,这故事已经成为了年度热门,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爱情,在这个颠倒的季节里滋长成参天大树。
不知道有多少人鼓起勇气向社会出柜,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奔赴向了爱人的怀抱,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也能成为席卷的风暴。
一直到第一轮搜救结束,江桓和任川才跟着一批伤员返回了北京。
他们拒绝了所有的采访,并不想要以此出圈搏名,却还是在下飞机的时候赢得了地面空勤的一片掌声。
坐在车里,江桓一直默不作声,任川碰了碰他的肩膀,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哥……”
江桓若有所思,“你说,如果咱们两个有一个是女生,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性别上了,任川不懂,“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江桓握紧了他的手,“哥爱你。”
任川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江桓的胸口,闭着眼,听心脏咚咚跳动,这么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自己想通了江桓想要说什么。
他们之所以出圈,是因为错乱的性别,同性恋只不过是小众群体,支持者寥寥,所以一旦有占据大众眼球的机会,势必就有热大吹大擂,说的地上无天上有,非得让观众赞一句神仙爱情。
这就导致,喜欢的更喜欢,讨厌的更讨厌,自始至终都找不到一种圆润并包的过渡方式。
凡事都是相生相依的两面,只看一面,都叫偏见。
第一站先回老宅,姗姗姐哭着跑上来,将任川死死抱住,而后又往他身上洒柚子叶煮过的水,还让他跨火盆,光是进家门这工程量就不小。
任东升板着一张脸背着手监督,少一道工序都不行。
一进家门,任川险些不认识了,只见客厅里烟火缭绕,原本的电视柜都被撤掉换成了一个上下三层的神龛,小小的一方净土供奉着八十八佛。
任川捡起脚下的一张经文,看上面写着,“一切众生,若有身具五逆十恶重罪之者,万劫千生不通忏悔,应须顶礼三十五佛,至心忏悔,一切罪障,皆得除灭。”
好家伙,几天不见,任东升已经遁入空门了,成功人士礼佛都跟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专一那么博爱,将满天神佛都给打包一套,搬回家了。
“爸……”任川从小就不喜欢和尚,“你把家里这些撤了吧,看着怪阴森。”
“不行。”这一点上没商量,任东升一本正经,“我打算这辈子以后就吃素了。”
“哎哟没必要。”任川哎哟了一声,“哪有你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佛祖听了也不能让您如愿。”
任东升不搭理他,回书房抄写佛经还愿,就差将“四大皆空”刻在脑门上了。
任川追在他屁股后头,“我妈没的时候你不皈依,现在屁事儿没有,你想起佛祖他老人家了,爸你到底是为点啥啊?”
话就卡在了任东升的喉口,鱼刺一样吐不出来,却让他红了眼眶。
大概是上天给他的苦难都太过突然,以至于每一次都是猝不及防的悲痛欲绝,若不是希望渺茫,人也不会塑造出佛的无边金身来寄托困苦与折磨。
江桓理解任东升,或许早年丧妻的痛已经被日益长大的任川给抚平,若再来一次老年丧子,大概那一头斑驳的头发就要真的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