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贵族学校当绿茶(94)
善初一怔:似乎确实如此。
其实,从之前,善初决定和格雷伯爵开始谈恋爱,就已经是迈过了第一道信任的门槛了。
格雷伯爵是善初两辈子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能让他有勇气确立恋爱关系的对象。
在确立关系之后,善初还是不断作妖式的挑战格雷伯爵的忍耐,一次又一次,善初感受到了格雷伯爵的诚意,因此愿意作出改变,主动找游念寻求帮助。
这也是善初获得足够安全感才可能做出的事情。
善初想了半天,不禁认可了游念的说法:“是的,我相信他。”
“遗憾的是,”游念说,“他不相信你。”
在这段病态的感情关系里,善初以为自己是更焦虑的那一方。
其实不然。
格雷伯爵才是那个不敢相信自己被爱的人。
格雷伯爵有一个不幸的童年。格雷伯爵的父母貌合神离,彼此不忠。格雷伯爵幼年多次目击父母在家出轨多人运动现场导致他当场变弯,直接转基。
这也可能是格雷伯爵依恋焦虑的根源之一。
他不相信感情。
而他从家里也感受不到任何亲情。
他从父母那儿学到的都是欺诈、算计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的政治手段。
他第一次打开心扉喜欢一个人,是少年的唯一一次心动,对象是一个来自东方的渣渣绿茶。
在格雷伯爵沦陷之后,撕掉教养的包装,直接逼问对方“我们到底算什么”的时候,对方云淡风轻地告诉他“我和你一起只是想练口语”。
格雷伯爵虽然年轻,但不愚蠢,他知道,他被玩弄了。
黑发雪肤的少年看着自己游刃有余的、故作无辜的眼神,就跟他母亲戏弄男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格雷伯爵的内心崩溃了。
就在一个瞬间。
然而,在同一个瞬间,他又明白了什么。
他虽然不懂得什么叫绿茶、什么叫海王,但是他懂得他父母平时是怎么寻欢作乐的。
毕竟,他父母从来不在他面前避讳这一切。他们认为:“你早些知道这些事,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他现在回想,确实是有好处的。
格雷伯爵虽然从未参与过,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这些游戏是怎么玩的。
他明白,第一个露出迫切之色的人会被立即踢出局。
而他,不想被踢出局。
因此,他立即收敛了神色,云淡风轻地说:“我也想练练汉语口语。”
果然,原本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的善初,眼睛忽然又点燃了几分兴味。
“那就一起练练吧。”善初回答。
于是,格雷伯爵和善初开启了新的一局。
他们斗智斗勇,纠缠力敌,最终确定了亲密关系。
但格雷伯爵从来不认为自己得到了善初。
善初的眼里从来不只有格雷伯爵一个人。
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善初也不带格雷伯爵去见家人,更过分的是,善初还是会和别的男人见面,相当碍眼,尤其是那个俗不可耐的施箫奈,最让格雷伯爵气恼。
别的备胎,格雷伯爵都有本事让对方败走,但施箫奈……总是最棘手的一个。
从雅典学院开始,施箫奈就一直是善初养的鱼。
期间,善初好几次动过善念,将施箫奈这条鱼放归大海,却不想施箫奈一次次的鲤鱼打挺,自己跳回善初的鱼塘里。
只有当善初依恋焦虑发作,为了格雷伯爵的一点疏忽而发脾气的时候,格雷伯爵才能尝到一点点被爱的滋味。
游念说得对,格雷伯爵安抚善初,不是“不厌其烦”,而是“乐在其中”。
甚至是“欲罢不能”。
他们二人就这样病态的纠缠着,互相试探、互相伤害,又互相迷恋。
游念评估完毕后,说:这个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善初苦笑:“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和他的关系?”
“能够理解,”游念说,“你们又不是变态。”
按照游念的工作,他是真的接触过真正的变态的。
游念说:“上次,我的一个客户说他太爱他老婆了,请我将她的脑子活剖封存,养在缸里。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他了。”
听到这样的“爱情故事”,善初立即觉得自己和格雷伯爵的关系还挺健康的。
善初又问:“那你没答应吧?”
游念说:“没有。”
善初松了口气:看来游念也不是啥子没道德的科学怪人。
游念说:“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的设备只需要接入神经回路就能办到,不用开脑。”
“……”善初目瞪口呆,“那最后客户做了吗?”
“没有。”游念说。
善初问:“良心发现?”
游念说:“预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