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灯新湾(127)
辛宛睫毛在颤:“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你的遗书只是署名给我,如果你死了,有朝一日我还是会看到,”宋珩手不自觉地用力,压抑着声音,又忽然笑起来,“你要我替你疼,是吗?”
“不是,不是,”辛宛想抱住他,但是眼前看不清,又在哭了,“我不想让你疼。”
宋珩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近乎粗鲁地吻住他,力度很重地咬他的嘴唇,手指穿进发间,把他按在床上。床单褶皱的痕迹更深了,辛宛从来没觉得亲吻是这么难过的事情,他抱着宋珩,尝到了铁锈味,也尝到了氧气缺失的难捱,围巾解开了,摔在地面上没有任何声响,扎头发用的黑色小皮筋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宋珩松开他时呼吸不稳,看见辛宛潮红的脸,又看见他散开的黑色头发,眼神里都是悲哀,在看着他。
“遗书里为什么要那么说?”
辛宛鼻子酸胀:“我……”
宋珩打断他的话,眼睛红得厉害,语气嘲弄,“你当时想去死,不想让我有愧疚感,不要把你进矫治所的原因归结在我自己身上,为了让我快点忘记你,对不对?”
辛宛闭了闭眼睛,近乎自暴自弃地点点头。
“既然知道我喜欢你,我放不下你,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轻易忘掉?”
“你别难过,”辛宛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哽咽,“哥,你别难过。”
“辛宛,到底是我没心没肺,”宋珩的手撩开了毛衣的下摆,按在了他的左心口处,掌心贴着两枚字母文身,“还是你自私,太自以为是了。”他死死盯着辛宛的眼睛:“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考虑。”
他们又去接吻,房间里明明没有开暖气,身体的每寸却都是沸腾的,是烫的,要把身体烫化的热度,连同手心的汗,又带来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眼泪也沾湿在他的脸颊,像是他们共同流的泪,床弄得吱呀地响,劣质的床。辛宛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但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拒绝,他愿意做祭品,愿意服从。
很轻的敲门声传来,辛宛听见时已经敲过了三声,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沙县小吃,您的外送到了。”
宋珩松开了他,盯着他看了好久,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又伸手拨开弄到他眼角的头发,低声说:“我去开门。”
身上的温度暂时消失了,辛宛怔怔地看他的背影,拉开门,取到晚餐,整个过程也不过十来秒钟,门又关掉,他爬起跪坐在床上,嘴唇咬破了,皎白的脖颈有软红的痕迹,目光紧随着他。
“饿了吗?”宋珩把塑料袋随手放到了桌面上,打翻了空纸杯,“我们可以吃饭。”
辛宛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我们关灯吧。”
话语赤裸直白,带着央求的诚实,说:“哥,你来干我,好不好?”
?
空纸杯在木桌上滚了三圈,掉落在地面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窗帘拉上了,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是漆黑的,除了温度什么也不需要,辛宛跨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接吻,这次很温和,他想离得更近些,如果能黏连在一起最好不过,但做不到。
宋珩一直抚摸他的胸口,抚摸着文身的地方,借着昏黄的灯光能看清,嘴唇贴在那里吻:“什么时候文的?”
“一零年九月份的时候,我去学校外面的小巷子里找到的地方。”
“疼吗?”
“不疼。”
“花了多少钱?”
“不记得了,”好像整个人都软化下来,辛宛攥紧了他的衣角,“好像是一百二……老板给我抹了零头。”
(……)
【裤子也脱掉了,扔在了纸杯上,辛宛难以克制地觉得窘迫,脚趾蜷缩着。翠丽宾馆床头柜上放着三盒杜蕾斯的避孕套,是镭射蓝色的,一盒里面有十六只,宋珩拿出了一只,手在抚摸他的腰,揉着小小的腰窝,又朝下伸,包着浑圆的臀肉揉捏,声音靠着他的耳朵:“腿张开。”
辛宛皮肤都是热的,泛着粉,似乎在发烧,甚至眼睛都不敢直视,但没有躲避,他听见宋珩用牙齿咬开避孕套的声音,润滑油倒在了手心里,又顺着他腿间淋下去,冰凉的触感让辛宛哆嗦了下,下意识地并拢腿,连带着夹紧了他的手,感受到他凸起的指节。
“张开,”宋珩说,“别并上。”
从他的视线能看到辛宛的耳尖,红得厉害,这和十八岁时他们第一次做爱没有区别,手指上全是润滑,慢慢地在后穴处打绕,那儿在收缩,先是一根手指挤了进去,辛宛闷哼了声,胳膊遮住了眼睛,声音软得要命,只知道叫他的名字,叫“宋珩”,叫“哥”,带着很细微的哭腔,手指蜷缩抓住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