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校园+番外(309)
云澜草草扫了一眼就退出去了,把手机关机反扣在床头柜上。
他关了灯,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那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小朋友也考到状元了啊……云澜勾着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云澜很早就起床了。
今天是五中的毕业典礼。
他从衣柜里翻出半个月没穿过的校服套在身上,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出了门。
楼道里的电梯又坏了一台,只剩一台电梯在那里连轴转。从1楼上来的时候,基本上每一层都要停一下,云澜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旁边跳动的数字。
电梯到了21层后开了门,张梦庭疲惫地拖着行李箱从电梯内走出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云澜,先是有些惊讶地愣怔片刻,接着眼神变得有些慌乱。
云澜站在那里看着走出来的张梦庭,神情淡漠地将自己母亲的神态尽收眼底,张梦庭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微微笑着说:“我已经听秦老师说了,恭喜你,考了状元。”
云澜看了张梦庭一眼,点了下头,开口时的语气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谢谢。”
张梦庭略微有些尴尬,又道:“你今天……”
“今天毕业典礼。”
“啊……”张梦庭愣愣地点了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云澜应了声好,张梦庭却没有进门,扶着行李箱,神情略微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抬起头问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云澜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张梦庭,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妈会突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这一年来,所有了解云澜的人都知道,他变了。
以前那个嚣张、爱玩、阳光的男孩,已经变了。
云澜不再是学校篮球场的常客,几乎成天坐在座位上刷着一张又一张的试卷。不仅如此,他和其他人的交流也少了,甚至一天也难得听到云澜说一句话,就连坐在他旁边的李浩想找他聊天,也只能得到对方的沉默。
这种封闭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一年,张梦庭在这一年里问了不下一百次:“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他?”
就像今天这样。
楼道里的灯光闪了几下就熄灭了,云澜沉默地看着张梦庭几秒,然后回过头,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也是楼道里仅剩的光亮。
电梯从28层缓缓下行,云澜说出了那个解释了无数遍的答案:
“他只是个小男孩罢了。”
电梯到了21层,楼道里瞬间被电梯内的白光照亮,云澜背着书包走入电梯,留下面露苦涩的张梦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高三的学生们已经开始了狂欢,而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上课,坐在教室里的人全都满脸羡慕地看着在操场上放飞自我的学长学姐们。
二班一群人扎堆站在田径场旁的看台上拍集体照,男生看着英挺帅气,女生精心地进行了打扮,秦冉也没了平时的严厉,摄影师让大家笑得开心一些,结果一群人笑得傻里傻气的,拍出来的照片像是精神病院全体病号大合影。
但所有人都很喜欢这张照片,还决定把这张合照放在毕业相册的第一面。
拍完大合照后就是个人和小组合照,好兄弟和好姐妹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样式层出不穷,不少人还要拉着老师合影,可把摄影师和秦冉累得够呛。
李浩刚拍完单人照,看着相机里自己帅气的英姿十分满意,然后朝旁边喊:“老大!快来拍照!”
可惜他的热情无人应答,他朝四周看了看,连云澜的影子也没看到,于是拉住胡言问:“你看见云澜了没?”
“云澜?”胡言叼着小布丁左看看右瞧瞧,“没看见欸,好像拍完合照后就没见人影了。”
“奇怪……”
与操场上的喧闹不一样,教学楼后的小树林一片静谧。云澜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棵大樟树,攀着枝桠就朝上爬去。
他坐到熟悉的枝杈处,远处的湘江被艳阳映得波光粼粼,夏风吹得枝叶簌簌作响。
又是一个夏天。
中午午休时,他经常爬上来,然后在树上发呆或是打盹,很多闲暇的时间也几乎都是在这棵树上度过,从那个酸涩的仲夏,到凛冬,再到这个离别的初夏。
今天是在五中的最后一天了……云澜从口袋里抽出刚刚买好的ChocoRum,撕开包装袋,却发现外层的巧克力硬壳差不多化成了水。
他“啧”了一声,刚才忘了冰棍会融化这件事了,买了后就一股脑塞进了口袋里。
他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把滴着巧克力酱的冰棍塞进嘴里,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耳机里继续播着MP3里的听力,这几段听力似乎比全世界最动听的音乐都要美妙几分,令他百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