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飞尘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跟他说：“对不起。”

林子石听完了，沉默着没说话。

他没法想象，这是什么扭曲的记忆和其父亲糟糕的教育。

更没法想象，布飞尘是怎么挣扎过这些年的。

布飞尘看他没有什么反应，说完就退了出去。他一夜都没睡好，梦里都是林子石骂他打他，要离开他的场景。

而林子石也没睡好，他一夜没睡，对着不算明朗的星空，坐了一夜。

凌晨入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布飞尘坐在他身边，眼睛盯着他看。

笼子倒是大，能够盛下两个人。

林子石直起身，犹豫了一瞬间，伸手抱上了布飞尘。

布飞尘的手好久才敷上他的背，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拥抱一样，他紧张、忐忑，激动，又眷恋他的怀抱。

林子石的声音还很哑，带着没睡醒的气息，他张嘴咬上布飞尘的肩头，说：“放我出去，我就原谅你了。”

没等布飞尘说什么，他就急忙转过头亲了布飞尘一下，眼睛清亮：“老公，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自杀了。”

布飞尘轻轻点头，说：“好。”

他们拥在一起亲吻，黑暗中林子石在心里叹息，不知道需要多久他能好起来。

他们的关系由好至坏，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而想要重塑，却不知道需要付出无数的努力和爱。

第40章

他们从拍卖会回了家，林子石就躲进了卧室，门锁的很严，他对布飞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如果进来我就跳下去。

林子石坐了很久，想了很久，又睡了很久，时间开始变得没有概念，他清醒又沉醉。

天亮了，他还趴在原地。两个人床铺上是独属于布飞尘的味道，无法否认的是这个味道对他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他信息素的味道一直都很明显，在他们认识的时候就是，人还没到面前，林子石就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这似乎是一种特别的能力，林子石趴着，沉默地想着，回忆和过往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上演。

他不可否认的是，他爱布飞尘，比布飞尘想象中要更爱他。

但那个固执的人不知道，或者说是不相信。

无论林子石亲吻他多少次，无论他们拥抱多少次，亲密多少次，做多少次爱，他们都好像隔着银河在相爱。

林子石想不明白，他困惑又不解，他就站在布飞尘身边，把自己这只风筝的线放到了他掌心，布飞尘还是不相信。

到底要怎么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的愤怒变成了伤心，踌躇无果后，他打开门，想要再和布飞尘聊最后一次。

门刚打开，他就对上了那个人影，还没看清楚，布飞尘就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他身上，林子石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听到布飞尘压抑的声音：“老婆，别走。”

林子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他只好站在原地，任由布飞尘把自己抱在怀里。

等到抱够了，布飞尘又凑过来亲他，林子石皱着眉推开他，“我们得谈谈。”

布飞尘有些意外，他点点头，“好。”

两个人进了书房，他们对坐在一起。林子石率先开口：“我真的怀疑过很多次，是不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老实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图的，值得你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功夫，要把我捏在手心里。”

“我爱你。”

林子石看了布飞尘一眼，转过头不受影响继续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姿色不佳的Beta，相亲都被嫌弃的那种条件。我还想过，你这样的Alpha，如果不是有什么隐疾，总不会连个Omega都找不到吧？”

布飞尘捏了捏手指，说：“嗯。”

林子石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么久以来 ，我一直在跟着你的节奏，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间要约会，多久要牵手，多久要接吻，甚至于什么时间订婚，什么时候同居。这像一份完美无缺的计划书。”

布飞尘局促起来，他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林子石的唇角，沉声道：“所以呢？你现在终于想明白了，要离开我。”

然而他面前的人却摇了摇头，林子石有些无力：“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恰好我需要，恰好你出现了，所以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我也没有考虑过离开你，至少在这一刻之前，我都没想过真的要离开你。就算……你做了那么多。”

“那是……”

“我一直都很害怕。”林子石低着头，脸蹭在布飞尘的手上，像在借一份力，语无伦次的说着：“我好像被束缚住了，我独自生活了很多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天生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也知道，我总是不能让你满意。我一直在试图理解你，试图改变我们的相处模式。”